“当时,你外祖只说让你父亲暂缓一缓,没说不借。可你父亲被王家拒绝后,又见他们拿出大量的钱在外面打点关系,心生了恼意。”
“他瞒着你娘,在你们进京的同年,向官府告密,说王家生意来路不明,与江湖人纠缠,钱财都是不益之财。”
“那时王家人正四处托关系找你小舅舅的下落,的确与江湖人有牵扯,知府直接就定了罪,抄了王家满门。王家的银钱充工后,此人贪下大半,又用王家的钱贿赂了徐州的刑部侍郎,这罪就这样定下来了。”
后面的坎坷,司空烨就不想说了,无非是没钱,生老病死无人管,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剧。
唐萦歌听得手脚冰凉,她整个人都是微微颤抖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明明那些人与她没有关系,明明全是不认识的人,可是她为什么这么难受,这么伤心。
她擦了一把脸,才发现她竟然哭了,难道是这副身体的情感?她听到了父亲所犯的罪,才会这样痛?
唐萦歌用颤抖的声音问,“那个知府是谁?贿赂的官员又是谁?”
唐文远的罪孽她无法报了,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老子,要说错,原主的娘是最错的人,她识人
不清,错嫁了这么一个畜生,她的早死也算是报应了吧。
现在唐萦歌能做的,就是不再管唐文远的死活。可是那俩当官的,她不能放过。
司空烨见她这么难过,有些后悔说了这些,“萦歌,你没事吧?”他抓着唐萦歌的手,发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唐萦歌努力让自己镇定,“我无事,那俩个人是谁?”
司空烨见她好像真的好一些了,这才道,“那个知府早年犯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在人世了,至于徐州刑部侍郎现在却身居高位,做到了吏部尚书之位。”
唐萦歌立即想到子,“是文志恒?”
司空烨点头。
唐萦歌想笑了,这还真是冤家路宰啊,方启明退婚迎娶文秀秀,不就是看中文秀秀的爹是吏部侍郎吗,转眼又升迁为尚书,方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她心中腹诽,回京之后,一直忙,没有抽出手对付方家,这回好,加上文家,可以一锅烩了。
“也好,虱子多了不咬,欠我的,我都讨回来,文家也一起办吧。”
司空烨沉默,他在想,萦歌的仇家,就是他司空烨的仇家,这种事,他放在心上就够了。
唐萦歌像看出他的想法,推了推,“王爷,文大人现在身
居高位,动他可不像孙柯那么简单,我不想王爷因这事惹上什么麻烦,毕竟这和王爷没有关系。”
司空烨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傻瓜,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也分不开了。放心,想办一个清官不容易,搬到一个贪官有得是办法。”
元日过后,使团的人就要走了,他们在北夏停留了一个月,因为季节不对,想学习的农业没有看到,到是对回去怎么建设家园有了想法。
他们看了街道规划、店铺的种类、寻了一应物品的价格,北夏缺什么,他们有什么,如何更好的促进合作都做了研究。
总之一个月都没有闲着,尤其是溪云村的暖房,冬天在里面住着舒服,还可以在房子里种蔬菜,这种方法他们怎么没想到。
翼在参加完宫宴的第二日来到了建宁园,他是来道别的。
“唐姐姐,此次离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再相见,姐姐有任何要求都可以修书给我,能办成的,我都会帮助姐姐。”
唐萦歌看着眼前明明还很青涩的少年,为了整个部族挑起了担子把自己硬生生搞的像个压抑的小老头。
“我会的,你也是,如有为难的就告诉我,我不行,还有瑞亲王呢,相
信有他在,你想达成的贸易合作一定会很顺利的。”
翼背着双手,站在唐萦歌面前,明明还是小孩子,眼中的好奇掩饰不住地往唐萦歌肚子上瞟,又怕影响想象,站得板板的,还刻意的严肃着一张脸,一点不可爱了。
“一直站着,你不累吗,坐吧,姐姐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
翼红了红脸,别别扭扭坐下,如今他虽然身份不同了,人人都捧着他。可是只有面对唐萦歌,少年的懵懂未开化的心会紧张不已,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翼轻了轻嗓子,飞快地看了一眼唐萦歌,再次坐正,“我是在想,两国相隔千里,再相见不容易了。”
唐萦歌轻笑,把丫鬟才端上来的草莓起司蛋糕推到他面前,“尝尝,如果喜欢,姐姐教你如何提纯奶油,回去你就可以做出这样的蛋糕,吃能拉进距离,就不会觉得那么远了。”
翼的心情的确有些沉重的,他来了北夏一个多月了,和唐姐姐再次重逢相处在一起也有三个多月了,可是他并不敢靠得太近。
他怕自己掩饰不住情绪,让人看出来他的感情。唐姐的男人是瑞亲王,他们都是自己的恩人,他觉得哪怕只是生出的一点点龌蹉心思,都是对不
起他们。
蛋糕入口,当香甜在口中爆开,他脑袋里的那些个乱七八糟全都消失不见,眼睛里只剩下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