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彤有点自视甚高了,她自认为自己相貌不逊色表姐,身材也不差,穿上漂亮的衣裳,再化个精巧的淡妆,也是弱柳扶风般楚楚动人。
虽不及表姐来得明艳,可是别有一番小白菜的清新。
她将田嬷嬷给的那个瓷瓶又找出来了,红楼的那几个小倌倒是没有偷藏她的私物,将她落在酒桌上的瓶子放在了她的荷包里,走时一并带了回来。
王氏由人搀扶着来到西跨院,见六初在门外守着,对她努努嘴,“开门,我要见见思彤。”
王思彤听到祖母的声音,赶快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声音平复下去。
“祖母,孙女今个走了一天,逛累了,这会只想沐浴睡了。”
王氏见孙女不见,这是有事瞒着她啊?
老太太在外面站了一会,转过头问六初,“你家小姐今个都去哪呢?”
六初垂着头,心里发荒。
王思彤见祖母非但没有走,还打听她的去处,猛地在房中拔高了嗓音,“六初,本小姐叫你去准备热水,你又躲懒了是不是。”
六初立即福了身子就跑。
王氏额头蹙出深深的川字纹,觉得这个孙女真是越来越不听话,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不中留
,留来留去留成仇。就该早点将她嫁出去就好了。
“行啦,现在老婆子都招你厌弃了,那你就早点休息,祖母我也不管你了。”王氏心中是有气,才这样说的。
王氏一走,王思彤立即趴伏在床上哭了起来。
六初进来放水时,就看到表小姐还穿着回来的那身衣服,只是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她想关心两句,又被王思彤赶了出去。
“在门外守着,没有我叫,谁也不许进来。”
六初担心,“表小姐晌午就没吃东西,这都酉时了,要不要奴婢传膳过来?”
王思彤反手就将手边的皂角甩了出去,正好砸在六初的额头,“滚,听不懂人话吗?”
六初紧咬着下唇,手捂着额头出了房门,额头疼的厉害,守在门口心中委屈不行了。
六月悄声来到她身边,替给她一张帕子,“六初,你额头怎么出血了,快擦擦吧。”
六初接过,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六初姐,你性情那么好,表小姐也器重你,怎么还挨骂了?”六月人长得漂亮,多数时并不受王思彤重用。
眼下看到六初挨骂,心里就有点幸灾乐祸。
六初看了他一眼,轻笑出声,“我是做奴婢的
,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倒是你,这会主子不想有人打扰,要是发现你在这,把你叫进去再挨一顿训,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
六月想着小姐本来就不待见自己,要是真的叫她进去,极有可能没有好,倒是什么都没有说,真的转身就走了。
王思彤脱掉身上的衣衫,里面的亵衣破败的更不成样子,发现亵裤上还留有脏污,她直接冲到窗下找到笸箩里的剪刀将手中的裤子剪了个稀巴烂,随手丢进了炭盆里。
六初站在门外都闻到了一股烧东西的呛人烟味,她摸了摸额头上的肿包,什么话都没有问,立在门前像一个呆立的木头人。
王思彤钻进水桶,感觉一桶水都冲刷不掉身上的脏污,拿起一旁的丝瓜瓤用力的搓着自己,直到原本带着红痕的地上搓出了血印,才住了手。
停了手,王思彤就静静地蹲坐在桶里发愣,直到木桶中的水再没有温度,让她感受到冷了,才警醒过来。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颓丧下去,今日发生的事谁也不能知道。”如果知道了,她就完了。
王思彤忽然就镇定下来,她起身,拿起浴巾将自己擦干净,套上衣服才开始唤人。
六初见表小姐洗了一个澡后,神色竟然恢复了,可是挨了一次打,再不敢多嘴多舌。
王思彤却道:“之前我要做给两个侄儿的百日衣呢,拿过来。”
“表小姐,那衣服还差一点线角没做完,这会天色晚了,您要现在绣吗?”
王思彤瞥了她一眼,“将这房的烛火多加几盏,衣服以后也不用代针了,我亲自做。”
六初不知道表小姐又打的什么主意,之前嫌做针线活伤眼睛,买回来布料子从裁剪到缝制一踫没踫过,快完工了要拿过去,还真有当主子的气派。
王思彤才不管她一个丫鬟怎么想,她要在表姐大婚前将衣服做出来送过去,之前她嫉妒表姐,又气她不提携自己,对两个外甥也不上心。
现在她完了,再也嫁不了好人家做正头夫人,这一切都是拜唐萦歌所赐,那就别怪她抢她的男人。
王思彤的针线活还是很厉害的,她在兖州吃了不少苦,经常做绣活贴补家用,所以她要是想做好两件半成品衣裳,还是很简单的。
只是这衣服要做出新意来不容易。
男孩的好说,在原有做好的衣服上做了金线滚边,看起来富贵一些,佩得上世子的称号
就行。
要用心的是女孩子那件,原本白绸做成的小衣,如果在上面绣花,花样子那里就会变硬,孩子的衣服要是缺了柔软度,就会被人弃之敝履,那做来何用。
她搭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