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本不敢见新帝的,这不是触霉头,往伤口上撞吗。
见唐萦歌如此有诚意,点头应了。
唐萦歌想到进宫见东方,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件事,对长公主歉意一笑。
“皇姑姑,您稍等我片刻,我安排一下府上的事务,这就能您进宫。”
长公主弄的还挺不好意思,说了很多好话,觉得唐萦歌这孩子还真是重情义,为了她将自己的事都放下了,将来要是有用到她的时候,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一切以利为前题了。
这一次,要是没有萦歌帮她,她真的要因为此事惶惶不可终日了。
唐萦歌找到陆吉,立即安排他道,“今日我打探到周家要给恒亲王妃做寿礼,金缕衣应该会用大量的黄金,近日应该会进一批金砂进京,你打探到他们的路线回来,越快越好。”
陆吉得了命令迅速去办了,这事他在行的很。
出来再与长公主汇合时,司空姳茵并没在原处等她,丫鬟领着找到时,发现长公主去了后花园,正在逗弄两个小娃娃。
早上亥时的阳光正好,这个时候唐萦歌都会让奶娘带孩子在外转一会,大概半小时时间,两孩子正好回
来睡觉。
长公主一辈子荣华,却没有子孙缘,唯一的孩子早早没了,从前别人在她面前都不能提小孩子的话题。
可是来拜会,只说自己的事,不看看人家孩子说不过去,原本她只是走个过场,挑了两块质地极好的玉牌当见面礼,结果一看到俩孩子竟走不动了。
“萦歌,你这两个孩子养得太好了,这才百天,竟是这么骨力。”
骨力就是指孩子结实,这个时期的孩子都因为吃的问题孩子多少有些缺钙,百日抬头在现代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甚至有的满月头就能抬起头。
在古代周岁能走的孩子都少见,所以见到唐萦歌的孩子不但养的白胖,还特别结实。
抱在怀里那眼睛四下转着看,甚至小脑袋晃悠悠的想抬起来,躺着抱都不行。
两个粉雕玉啄的孩子一下就惹起长公主的爱怜之心。
原本就赠了两块质地极好的玉牌,因为太喜欢小家伙,竟将左手上一块血玉镯子退了下来。
“这个算姑奶奶的见面礼,给我们仪琳,现在戴不了,就放在身边也能压惊,是姑奶奶的心意。”
唐萦歌见她喜欢孩子,自己也高兴,明知那血玉镯定
然来历不凡,也没有推拒。
二人向府外走,因为在后园,绕了近路,结果就走到下人房前面的小道上了。
唐萦歌也没想到这些人白天无事可做会聚众赌博,几人蹲在檐下,前面一个小罐子,三个粗布打扮的人,一个一身侍卫服的,竟然是亥戌。
这家伙原先是司空烨身边专门负责伏击和财务的,子丑残了后,管家一事就交他处理了。
成婚后,府上的账务都归唐萦歌管理了,亥戌这是闲的蛋疼了,竟然找了下人在府上赌博。
长公主见到这事,想装没看见,哪个府里都有出格的下人,这种事很丢主人的脸,唐萦歌显然没有难堪的感觉,她反而是在门口停了下来,侧着头向门内看了几眼。
申酉玩上瘾了,面前的碎银子摞得老高,显然一直是他在赢,唐萦歌笑了笑。
“皇姑母,我们走吧。”
她们这边出了动静,吓得院中几人面如土色,见到是王妃,一个个跪在地上打招呼,唐萦歌跟本没理他们。
申酉一边叨叨,“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两辆马车浩浩荡荡驶进宫门口,递交出牌子,直接放行。
以前长公主有特权,
不用回禀就可入宫,现在是摄政王妃有此特权,没人敢拦,一行人直接向乾清宫而去。
宫内陈设一应没变,主人却变了,二人站在宫外,由宫人传旨觐见。
哪怕唐萦歌与新帝的关系亲密,也等了一刻钟,有几位官员从殿内出来,他们才得以进去。
唐萦歌走进殿内,看到书案后面的新帝,心中不由得感慨,才一日不见,东方文乐身上那份随意、散漫已经消失无行,竟然有了一份凌厉和威仪。
“民妇参见皇上。”
“司空姳茵参见皇上。”
上面好半天没有人回话,唐萦歌很是疑惑抬头向上看,一边的公公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得无理。”
司空涎这才从奏折中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框,怒斥了身边的太监,“二位是朕的贵客,以后进殿记得赐座,下去。”
司空涎走下高阶,离唐萦歌还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身子,笑看着她。
“萦歌也要和朕生疏了吗,那还真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唐萦歌眨眨眼睛,从地上站起身,“君臣有别,礼数总要做到的吗。”
“真难得,你这样不受女戒所束缚的女人也开口闭口讲礼数了。
”
他看了一眼司空姳茵,叹了一口气,“皇姑母难得入宫,不必如此大礼,起身吧。”
一句话,便宽了长公主的心,看来东方的确是心胸宽大之人。
“新帝气宇不凡,胸襟宽阔,定会是一代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