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拉着谢无虞出门,正好和来找人的云清撞个正着。
云清愣了下,面色有细微的变化,还没开口,身后匆匆跑来一人,“郎君,找到卓秀了,却没看到王主。”
明南眉梢微扬,故作疑惑,“你找我?”
云清先拱手行礼,直起身子后暗含探究的目光从明南身上扫到谢无虞身上,不卑不亢道:“听闻王主寻奴,奴便想着来给王主问个安,没想到遍寻不见王主,奴怕王主出事,便让小厮去找找。”
说着他给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刻上前说:“奴才惊扰王主,请王主恕罪。”
明南摆摆手,“无妨,我就是出来醒醒酒,正好王夫寻来,正准备打道回府。”
云清讶异,忙拱手道:“奴不知王夫大驾,失敬之处还望王夫多多包涵。”
谢无虞多看了云清两眼,淡声道:“安也请过了,人也见了,还有何事?”
云清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谢无虞反握住明南的手,走到他面前,垂眼道:“让开。”
云清下意识退到一边,谢无虞便牵着明南扬长而去。
小厮目送人走远,小声嘀咕,“这荣王夫好大的脾气和架子,难怪才大婚没多久,荣王就跑到咱们迎春楼来。”
云清想着方才谢无虞那冷淡睥睨的眼神,心里有些微妙的不爽,却没表现出来,“对了,卓秀那边怎么回事?”
“我正要和郎君说呢,卓秀醉得不轻,好不容易把人弄醒了,他说之前一直和王主在一起,但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后面他醉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估摸王夫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是么……”
云清眯眼觑着明南离开的方向,打消了疑虑。
就算离开过又怎么样,四楼没有钥匙谁也进不去。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摸向衣袖,结果摸了个空。
云清脸色霎时一变,“糟了!”
小厮吓一跳,“郎君?”
云清欲言又止,但还是决定先回四楼看看。
他一路跑上去,气都没喘匀,先打开了火折子,沿着周围一照,果然在门口的毯子上发现了钥匙。
他走过去捡起来,看了眼门锁,锁的好好的。
应该是他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打开门进去检查了一下。
确认每本账本都放得好好的,盒子里的东西也没人动过,这才松了口气。
他脱力靠在架子上,后知后觉背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小厮在下面看着,不敢进来,轻声问:“郎君,你没事吧?”
云清面色一肃,赶紧出来锁上门,压低声音警告小厮,“今晚的事,你给我管住嘴,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黄泉路上你就先走一步吧。”
小厮忙不迭赌咒发誓,说自己不敢,云清才稍稍放下心。
然而他不知道,那里面他看到的所谓“账本”,其实是明南布的障眼法,真正的账本,早就被明南拿走了。
……
谢无虞拉着明南出了迎春楼,直接走向对面。
观棋见两人出来了,忙跳下马车,搬来矮凳,“王主,主子——”
明南冲他点点头。
谢无虞说:“走。”
他先上去,回身拉了明南一把,观棋立刻收起矮凳,动作麻溜爬上去,一甩鞭子:“驾——”
马儿立刻嗒嗒嗒跑了起来。
马车驶入夜色,渐渐远去,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车厢内谢无虞点起灯,细细打量明南片刻,沉声问:“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明南点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三个账本,“啪”地扔到了矮几上。
谢无虞挑眉,“从迎春楼偷的?”
“咳——”明南呷了口茶,睨他一眼,“什么偷,多难听,那叫借阅。”
谢无虞:“……”
他拿起最上面的那本看了两眼,面色陡变。
他本以为这是什么贪污受贿的记录,结果细看下来,竟都和皇太女有关。
皇太女阵营的官员犯过什么事,贪污过多少银子,写得一清二楚,甚至连皇太女在谁府里安插了眼线,都记录在册。
事无巨细,范围之广,令人咂舌。
谢无虞看得眼皮直跳,赶紧合上。
明南放下茶盏,托腮笑道,“我厉害吧?”
谢无虞说不出话。
这么要命的东西肯定藏得极深,明南拿到手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他低声问:“确定没被发现?有没有受伤?”
明南一愣,没想到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她玩笑道:“你不该关心我怎么拿到的么?”
“你别打岔,真的没事?”谢无虞不放心,忍不住拉过她的手,顺着往上捏。
“哎哎哎别捏了,痒——”
明南憋不住笑了起来,“放心吧,真的没事,不信回家给你检查。”
听到“回家”二字,谢无虞稍稍冷静下来,松开明南,又翻了翻剩下两本,越看脸色越阴沉,末了,他“啪”地合上,沉声问:“这明瑾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打算怎么办?告到御前?”
明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