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
田絮拼命躲闪,见避不开,只好掐着嗓子道:“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哈,我进宫才半月,咱们肯定没见过。”
“可我还是觉得你很眼熟。”那人皱眉,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扇子抵着自己的下巴,做了个苦思冥想状,突然凑近盯着她的鼻子道:“咦,你的鼻子……”
“没错,我的鼻子和你的一样受过伤!”田絮猛然扬声截话,打断他继续往下回忆的势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笑道:“所以大人你看着我才会觉得熟悉,呵呵呵呵,所以我们确实是不认识滴!”说罢催促卫川道:“卫公公,我们快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是你!!”
抬脚就要溜走,突被扯住手腕,冯良义双目瞪大,一把拉住她,表情狰狞的脸上,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
田絮一惊,正在这时,路全突然从内殿中疾步出来,扫了一眼门口的冯良义道:“别吵了,皇上让你进去了。”
“皇上愿意见我了?”冯良义一喜,继而又是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瞪了田絮一眼,哼了一声扯着她快步进殿,一路行到内殿,走到榻跟前,松了田絮的手,猛地一个跪地,朝着叩了一头,再抬脸,已是声泪俱下:“皇上啊,皇上您定要为小臣做主,臣刚才不是说前些日子被歹人毁容而未能及时面圣吗,那出手行凶打断小臣鼻子的丑妇就是她!”
见状,一路追进来的卫川头疼道:“皇上面前,冯良义你还闹,娘娘都说了不认识你了。”说罢瞥了一眼他的脸,又是一记冷笑:“还有,即便是有人要打你,定也是你这厮行为不良在先……”
“小川儿你今日怎么净帮外人说话!”那人受伤地看了一眼卫川,随即瞪着田絮言之凿凿道:“天地良心,那日我绝对没有对她行为不良,再说以她当时那副鬼样子我冯某便是再饥不择食也没这么重口味好不好。”
卫川冷笑:“那她为何要打你,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帅?”
“没错!”冯良义点头,怒手指了田絮,痛心疾首道:“就是因为这丑妇见我貌美,不分青红皂白打断我的鼻子企图将我毁容,求皇上将她治罪,还小臣一个公道!”
卫川翻白眼,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被这泼皮一口一句丑妇的形容自己,田絮也很郁闷,余光瞥着对面静静坐在书案前不发一言的那人,心道原来他都已经醒了,都能下地看折子了,应是恢复的差不多了,想起那晚之事,心中突然就觉得有点心虚,索性闷头站着,不吭声,连礼也不行了。
殿中气氛诡异,等了一会儿,见皇帝和田絮都不说话,各自垂着眼,冯良义忍不住提醒道:“皇上,她……”
“她是朕的芳媛。”声音淡淡打断他,皇帝于书案前略抬了抬目,一张脸苍白。
田絮一呆,原以为经历那样尴尬和丢脸的一晚,以他的骄傲是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的。偷着抬眼看去,他只着一身墨色常衣,并不看她,事实上从她进来起,他便没有看过她一眼,只半垂着眼皮,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
冯良义也是一怔,张了张口,呆道:“皇上,你……”
“朕已经好了。”皇帝眼皮不扫地上的人,手一挥,淡声道:“好了,你已经看过朕了,可以滚了。”
冯良义一愣,一幅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模样,半晌瞅瞅田絮,再瞅瞅皇帝,嘴巴长得像是强行吞了一头猪,不幸又卡在嗓子里。
卫川瞅着他那样子,强忍了笑,上前一把扯了他道:“走吧,天下第一大神医?”
见那泼皮被铲出去,田絮心里突然小得意了一把,趁他被拉走前,飞快地扬起下巴做了个挑衅地表情,冯良义大怒,立即就要冲回来,被卫川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拖走。
田絮心情大好,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回首就见皇帝坐在书案前,形容寂寞,眼神怔怔看着他,不由也是一怔,笑容却还在面上,不及收回。见她回头,皇帝迅速就偏了头,作势伸手去端茶碗,拿起来,才发现那茶已经冷了,皱着眉头勉强抿了口,即引来一阵抑制不住的轻咳。
田絮脚尖一动,就要上前替他抚背,却被立在他身后的路全抢了先。
推开路全的手,皇帝掩唇咳了一阵,突然眼眸不抬问道:“是那一晚吧?”
田絮一愣,不确定他是否是在同自己说话,见她不回答,皇帝很快又补充道:“朕撞上你的那晚。”
明白过他在问冯良义的事,田絮心一虚,低下头小声解释道:“嗯,就是那晚,那天我急着问路,他非一口咬定我是要去青楼当姑娘,还说我长得丑,不配当他的洗脚丫头,我实在受不了,嫌他罗嗦才出手出手打了他……”
眼眸不抬,拿起一份折子在手中,久久没有翻动,皇帝面色如常,转脸道:“路全,传朕旨意,即日起京城大小青楼妓院但凡烟花之地,不准接冯良义的生意,哪家若私自放他进门,直接查封。”
路全一愣,目露惊讶,神色微妙地看了一眼田絮,连忙应了。等他下去,皇帝才翻开一份折子,只扫了一眼便撂到一旁,皱了眉再伸手去翻第二份。
沉默了一会儿,田絮轻轻道:“是……为我报仇吗?”
翻折子的手顿住,屋内很静,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