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窗,从那里偶尔可以听见一点远处的动静。
若是帝王驾崩或宫中出了大事,钟鼓定会大鸣,届时全京城都能听到动静,这里也一定可以听见。
两天两夜,钟声一直没有敲响,代表那个人没事吧,不过他应该还没醒吧,或是还没脱离危险,本就那么差的状况,一下子中毒,雪上加霜,怎么可能会好这样快,冯良义也不在身边……然而这却还不是最让她担忧的。
第三天傍晚,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和兵器声,唐蜜心紧紧揪在一起,厮杀只维持的片刻,便很快便恢复安静,昏暗的走道里,有光线慢慢拐过墙角照来,有人提着火把快步靠近。男人一身暗紫色长袍,面色沉凝,走到牢门前站定,微微侧身让身后随从上前,那随从一身铠甲,手中握着一串钥匙,一一试过,尽管光线很暗,唐蜜还是看清楚,那钥匙上分明沾着血——一直以来,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唐蜜站起身来,隔着小臂粗的铁栏缓缓看向那个人,灯火幽暗,空气不流通,这牢房中霉味很重。将近三天不曾说过话,她的唇皮有些干,嗓子有点嘶,缓缓低声道:“是你做的?”
“蜜儿……”他叹息一声,隔着牢房伸进半只手,想要触摸她瘦小的脸,却无法够到,语气中满是自责:“受苦了,乖,我马上救你出来,对不起,这处地点太隐秘,我花了点时间打探。”
唐蜜坚持问:“是你下的毒?”
他眼光闪了闪,微微蹙起了眉,恰在此时嗒一声脆响,那随从试到第三把钥匙,锁终于打开,他一把拉开牢门快步走入,伸出手就要来拉她的手,被她侧身避过。
唐蜜后退,低声重复刚才,却不再是询问:“是你下的毒。先劫走我,再送我回来,他失而复得,欣喜若狂之下定会放松警惕,对于我带回来的东西都不会怀疑,我给他什么他都会痛快喝掉,你借了我的手杀他。”
唐漓微微蹙眉,原本柔和的面容微微沉了下来,摇头道:“我本是要带你走,你坚持要回来,我便不得不等你被押入大牢,才好动手,否则你在他身边,我根本无从接近你,况他有你做胁迫,我也不可能做什么。”
对于下毒的事闭口不谈!唐蜜的心冷了冷:“所以你让他以为我和你是同谋,一通设计毒杀他?”
唐漓不答,缓缓摇头:“蜜儿,我不能再让你回到他身边。”
“可你为什么要杀人?”唐蜜痛苦地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弑君,是大逆不道,是……死罪的啊,况且他原本已经答应我,再陪他一段日子就放我自由,不会再强迫我……”
“他不会放你!”他表情突然变得厌恶,肯定地道:“蜜儿,你相信我,他不会放你走,我也是男人,明白男人是怎么想的,若我不杀了他,这辈子他都不会放过你,放过我们两兄妹。”
眼泪缓缓流淌下来,唐蜜抬起眼,哽咽道:“那福丫呢,福丫在哪里……她已经被你杀了是不是?”
他看着她的泪眼,微微叹息,心疼揽住她的肩头,却避而不答:“蜜儿,忘记他,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取代被遗忘,没有人会再记起,我虽然杀了人,可你以为他手上便没有沾过血么,我不过是做了和他同样的事而已。”
“不是,不是……”唐蜜摇头,喃喃道:“不一样的,你是造反,是篡位,会被万民唾骂。”
他淡淡地笑,抚着她的短发,柔声道:“没有不一样,成王败寇,史书只会偏向上位者,遗弃失败被杀戮者,即便被唾骂也只是一时,过不了多久,他便会被遗忘,从这个世间彻底消失,从此再也没人能威胁我们。”
脑中一片空白,唐蜜颤声道:“告诉我,你还做了什么?”
唐漓道:“我已掌控了京城,他被我软禁在秀萤宫,昏迷不醒,形同一个废人。待战事结束,我会正式起兵,逼他禅位。”
唐蜜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唐漓,你为什么要造反?”
他眼神宁静,缓缓注视着她的双眸,语气温柔,却坚毅:“因为我要你活着,蜜儿,我要你堂堂正正平平安安地活着,不再被任何人伤害威胁,任何害了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任何会被他人利用羁绊你的人都必须要除掉,我要你幸福。”
“任何人……”唐蜜喃喃,痛苦道:“如果是小环呢,是田家人呢,如果小环没有死,如果苏逸拿田家人威胁我,如果会羁绊我的是他们,你也会先一步杀掉他们吗?”
答案毫不迟疑:“小环本是唐家死士,职责便是保护你,田家人是唐家家奴,但有需要,他们都会心甘情愿为你牺牲,蜜儿,你不必为此纠结伤心。”
“那福丫呢,福丫何其无辜,她和福春救过我的命,他们原本跟着这一切毫无关系!”
“你太心软,留着她,你不会离宫。”他叹息,揽着她的肩膀为她拭泪,顿了顿,又补充:“而且他已看穿你的软肋。”
唐蜜摇头,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得惊恐:“你到底杀了多少人,梁惠仪,陈娅儿,福丫……她们全都是无辜的啊,唐漓,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你也是无辜的,苏家的人也没有放过你。”他固执地摇头,语意温柔,不在意道:“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