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告诉朕,那两个人……是心甘情愿一起离开的吗?”
那人愣了一下,回忆道:“娘娘被劫时确实比较平静,没有叫喊,也没有挣扎,而且……”她小心地看了一眼上方,犹豫道:“而且按卫总管走前交代,这次出宫乃临时任务,走的全是偏僻小道,事先无人知晓路线,理应不会有危险,遑论对方事先设伏,人数恰恰是我们的两倍。”言外之意很明显,除非一开始就有人知道她们要出宫,会走那条路,否则不可能有时间准备那样充分。
卫川也反应过来,转头看那侍卫,震惊道:“你怀疑有人串通外部,将消息路线泄露出去?”
那人沉吟,谨慎道:“臣只是觉得有蹊跷,而且……事发时,娘娘的反应也太过镇定。”
卫川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急急转头看向皇帝。
“朕输了,呵呵,朕输了,”原本便苍白的脸更加丧失血色,皇帝笑了两声,却比哭还要难看,眼圈慢慢泛起一丝红潮,喃喃道:“她想走,她不在乎朕,他也不相信朕……她说会陪着朕是假的,他说不会造反,也是假的,他们俩联手起来欺骗真,如今双双逃走,撇下朕双宿双栖了,都不要朕了……”
卫川也是第一次看这他这样,心里一惊,怕被人听去碎嘴,连忙挥退众人道:“皇上莫急,奴才马上去搜,这时定然还没出城,奴才将定王府拆掉也要将娘娘王爷找回来!”
“没用了,朕拜了,她不会再回来……”皇帝无力地闭上眼,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失魂落魄,如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卫川想劝,最终不知道该如何劝,毕竟心里也认定这一次田絮和那人是蓄意合谋想要逃走。
“皇上,不论如何先吃点东西吧,稍后还要喝药,这胃里如何受得住?”
皇帝充耳不闻,卷着被子满心沉浸在被抛弃的伤心当中,以至于田絮和唐漓走进来时,喊了三遍都没听到。
“怎么回事?”田絮一身风尘仆仆,发丝凌乱,半扎半披散在肩头,和唐漓一齐转头看向卫川道:“怎么回事,还是没醒吗?冯少回来了没有?”
卫川也惊掉了下巴,以为自己看见了幻影,再三揉了揉眼睛确认,上前一步震惊道:“娘娘娘?!定定王!!!”
这一声声势太大,床上的人浑身一震,缓缓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眼又红又肿,先是不可置信,而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双目发酸,鼻子也发酸,目光在他二人脸上流连一番,皇帝望着他俩半天,委屈地吐出两个字:“爱妃……”又转向唐漓道:“皇兄……”
田絮一怔,见他眼圈通红,贝齿咬着嘴巴,双手紧紧揪着被子似乎将要哭出来一般,和唐漓面面相觑,疑惑道:“你干什么?”
皇帝吸了吸鼻子,双目如小兔一般,一头扎进她怀里,委屈地抱住她的腰,目光却瞅着一旁的唐漓,好半晌才低声道:“朕以为你走了……”声音酸涩发闷。
田絮愣了愣,低头愕然道:“我去给你取药了,难道她们没告诉你?”
皇帝咬了咬嘴唇,眼光在她和唐漓之间打转:“那你俩……怎会在一处?”
田絮皱眉,怕他误解,轻描淡写道:“途中偶遇,一场误会而已。”
他咬着嘴唇不说话,把脸埋在她腰上蚯蚓一般拱了又拱,这时候才感觉丢脸,另一方面又觉得万分心安,一颗方才还失落和晦涩的心此刻已乌云散尽,雨过天晴,滋生出大片大片欣喜,嘴角止不住上扬翘起。
包子和美人蹲在田絮脚边,安安静静,一边一个,都奇怪地歪着脑袋看着她,皇帝瞥了它俩一眼,心里也暗骂自己这阵子药吃多了把脑子补坏了,听风就是雨,醒来瞧不见人就以为她和唐漓撇下他远走高飞了,也不想她若真要离开,怎会不带走这小东西。
“爱妃,皇兄,对不起。”他老老实实地道,大半天没吃东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还能将她抱这样紧。田絮推她,她就开始耍无赖,反正在她面前,她早就没脸没皮了,索性继续委屈地嘟着嘴撒娇:“爱妃……你别走了好不好,就在这里陪着朕,朕不想睁开眼睛看不到你。”顿了顿,又补充:“还有皇兄。”
田絮看她跟个孩子似的,暗道生了病的人比平常脆弱些也正常,何况这人本就比一般人粘人,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嗯。”
一旁唐漓却没有说话,脸色很沉地注视着他俩,待田絮拿着药材随卫川下去煎药,关上门,才返身回到床前坐下,以手探他额头道:“你感觉怎么样,烧退了没,醒多久了,药吃过了没?”
“感觉好多了,多谢皇兄。”他乖乖地倚在他的肩头,许是太过高兴,另他心花怒放,看起来神采飞扬,全然不似田絮离去时不省人事的样子,只是脸色和体温依旧很不正常,心跳也略微偏快,唐漓有些担心,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
“等这件事完了,拿到兵符,就不必如此了,你再忍忍,我已吩咐过冯良义,为你配好了解药,这段日子你的身子会很虚,不宜操劳,如今你不必上朝了,朝中之事全部交给我处理就好,待日后你身子好些,我再为你慢慢调理。”
“嗯。”皇帝乖乖点头,想了想,有些担心道:“你确定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