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意好事成双……”她清清嗓子,应付了一句,此时的心里开始万分不自在。
卫长风也看君无殇,才在心里涨起的一分喜悦,顿时大打折扣,当即就卷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那两只小猪,硬是没舍得碰。
君博奕看了看三人,眼底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也偏过了脸,看向外面的大雨。
他们几人不说话,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压抑。像这样的场合,没有美人助阵,向来是少几分气氛的。但此时先皇新丧,躲着喝烈酒已是愈矩,所以不可能有美人妙舞,丝竹助兴了。
“嗨,本来雨停了,现在又下这么大。等会儿,你们又可以下棋吟诗,干些无聊的事,老子又只能睡大觉了。”许衡看外面的雨势渐渐滂沱,有些失望地说。
“你这个老许子,除了比武就没有别的乐趣了吗?”君博奕有些傻眼了。
许衡嘿嘿地笑,向他举起大碗,“还有喝酒是乐趣,现在只有这一个乐趣了,所以一定要不醉不归。皇上,微臣敬你一杯。”
“朕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的酒量朕会不知?坛也不醉!你这是想把我们都灌醉吧!”
君博奕和他碰了一下,看他一口干尽了碗里的烈酒,无奈摇头,喝了小半碗。那些人兴致高,你一碗,我一碗,使劲敬君博奕和卫长风。相反,君无殇不出声,像冰冷的铁板一样坐着,别人出于礼貌去敬他,他也只抿一小口。
卿嫣想不通,君无殇这种冰块,来参加这种酒宴干什么?完全是气氛杀手!她忍着不去看他,托着腮看他们斗酒,随口念了两句诗,“滂沱雨祝将军寿,寿比滂沱雨更多。”
这是郑板桥的名句,她借来用用,并无炫耀之意
,只是觉得挺应景。但是众人的视线都往她这边投来,赞扬声四起。
“林尚宫原来如此有才。”
“长风兄的心上人,不同凡响啊。”
卿嫣大囧,赶紧摆手说:“我是念的别人的诗,与我无关。”
“哦?哪位的诗,我想结识一下。”君博奕来了兴致。
天,她怎么解释郑板桥老先生的身份呢?她摸摸鼻头,含糊地说:“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以前看过一本诗集,里面有这么一句。”
“咦,不行,你们不能念诗!”许衡急了,赤眉白眼地跳起来,拿着筷子在桌子上敲,“念诗得受罚,就罚林尚宫和长风将军喝杯交杯酒吧!喂长风将军吃面也行,林尚宫自己选。”
“哪来的规矩!”卿嫣傻眼了。
“哎呀,我刚定的,你们同意吗?”许衡笑着向身边的人使眼色。
都是在军营里打滚的年轻人,说话、做事未免要多几分粗犷之气,再加上烈酒入腹,热情高涨,于是一群人居然附合起来。君博奕也不阻止,只坐在一边笑。
卫长风脸红了红,放下筷子,向众人抱拳告饶,“各位大人不要闹我了。”
“那就算是提前演练,到时候你进洞房的时候,我们还有十八般考验等着你……”华烟站起来,端着面碗往卿嫣手中塞。
“来吧,长风将军吃一口,免得他们尽折腾。”卿嫣躲不掉,又不想再拂卫长风的面子,于是卷着面就想往他嘴里送,这就当是伺候亲哥哥了吧。
卫长风低头,眉眼温柔地张嘴。
这时候,突然啪地一声巨响,许衡居然把座椅给压垮了,人和椅子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挣扎了几下,居然没能爬起来,直呼腿软。
“许将军醉了。”君无殇淡淡地说了句
,放下了筷子。
“老许子,你也有喝醉的时候。”华烟他们赶紧过来,把许衡抬起来往后面的房间送。
卿嫣轻轻地松了口气,立刻把面碗放下,招呼婢女过来抬起烂椅子。但如此调整之后,她的椅子就和君无殇挨在了一起,她傻眼了,她可不想和君无殇挨着坐!
“臣还有事在身,先告退。”君无殇见她站着不动,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皇叔,你今天一句话都不说,是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吗?”君博奕赶紧起来,拦住了他。
君无殇看着他,神色淡然,“对臣当然没有什么不妥,先皇驾崩不到十天,皇上不要高心得太早,皇上别忘了,你没有加盖玉玺的先皇诏书,而太后手中现在有两道兵符,二十万的天羽林军,随时会挥师南上。若出半点岔子,皇上还喝得下这酒吗?”
君博奕的神色冷竣下来,伸着的手臂也缓缓放下,与君无殇对视片刻,低声道:“皇叔教训得对。”
二十万天羽林军,加上可能会站过去的君无殇,对君博奕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他之所以最近事事都请君无殇同行,拉拢之意,不言而喻。
但,君无殇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让你看清他的心事,永远戴着面具,波澜不惊地站在人群外,看你们撕咬。现在的君博奕甚至怀疑,君无殇的先前两次兵败都是故意,故意把他推到尖锋上来。他打了个冷战,胜利让他有些得意忘形!
君无殇绕过他,接过了随从递上的大伞,沉声说:“此时不是喝酒的时候,都散了吧。”
他不顾君博奕的反应,撑开了伞,步入大雨中。紫色袍摆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