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记得娘亲说过,高陵熠是个奇才,他会的东西,爹都不会。
娘亲还说,在她出生之后,就被高陵熠带去了一个海岛,他对她很好,天天带她玩……
可惜大家是敌人,做不成朋友。
那个人,她早就不记得了,长什么样子,声音怎么样,一点印象也没有。
人就是这样,会路过无数人的生命,真正记得你的,不会有几个。
一抬头,发现他正死死盯着她看着,气氛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于是故意扯了个话题问他。
“你叔叔呢?”
“死了。”
他拧拧眉,往后一倒,也不林身上的雨水会把锦被打湿,双脚互蹬几下,把布鞋甩出老远。
小十仰头看着蝴蝶,它们已没刚才那样害怕了,落在那簇野花上,双翅轻轻扑动。淡淡的香在屋子里萦绕,有她手背上的药香,还有野花的香味,掺杂在一起,让人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
“你会唱曲吗?”他突然把手搭在她的腰上,懒懒地问。
“不会。”小十连连摇头。
他笑了会儿,小声说:“小骗子。”
小十愁肠百结,这是看出来了?还是又在哄她?
“小十啊。”他翻了个身,手指穿进她的黑发,低喃道:“你真美,很美很美。”
小十扭头看他,他的长睫紧合着,唇角微微下垂,神情冷漠。
“你也好看。”她顺口回道。
他开始笑,突然一个翻身坐起来,把她往后一掀,然后把头枕到了她的小腹上。
小十要吓死了,他要干什么啊?
“睡会儿,你也睡。下这么大的雨,最适合睡觉了。”他打了个哈欠,果真就这样睡了,湿衣服缠在他的身上,白皙的皮肤下面涌出几分不健康的潮红。
“主子,有人往谷里来了。”这时突然匆匆闯进了两个人,大喊大叫。
有人来了?是南彦和傅石沐吗?太好了!
她心中狂喜,用力歪着脑
袋看闯进来的人,一眼认出这两个人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心腹,在赌档里还看到过他们两个。
原来谷中还有他的人在,她还以为只有他和她呢!
“嗯,有人闯谷?”姜翊眉头紧锁,眼睛却没睁开。
“是的,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两个人焦急地大声催他。
“来一个杀一个,急什么。”他睁开眼睛,不悦地说道。
“可是茶庄已经毁了,您还想让这里也毁掉吗?”
其中一人大步上前来,捶胸顿足地说:“这地方可是您最后一处桃源地了,您舍得被毁掉?”
“对啊,属下去引开他们。您赶紧带着小姐去诡劫宫,他们一定想不到您居然敢回去。”另一人也上前来,苦口婆心地劝他,“再说这雨几日之内都不会停,到时候山洪冲下来,外面全是泥水,小姐也住不惯哪。”
他拧拧眉头,终于坐起来了,往外看了会儿,点头说:“那好,我们回去吧。”
“太好了,我们去套马车。”
两个人面露喜色,抱来蓑衣,拿来雨伞,匆匆冲进雨中套马车。
他跳起来,去衣柜拿了干净衣服换。小十赶紧转过身,耳朵里全是衣裳摩挲发出的悉索声。坏了,那她藏的那颗药怎么办?她想了半天,大胆地说:“我要去拿点东西吃。”
他突然绕到了她的身前,衣裳大敞,上下打量小十。
“怎么了?”小十鼓起腮帮子,小声说:“我饿。”
“去吧。”他长眉轻轻抖动几下,低头系衣带。
“那我拿好了,去马车上。”小十穿上蓑衣,慢吞吞地往外走。
“嗯。”他抬眸看她,目光如矩。
小十知道他在看自己,步子故意放得更加笨拙一些,不时被长长的蓑衣绊上一下。
从竹子边经过时,她假意扶竹子,摸到了药丸,飞快地塞进了腰带中。
幸而这药没气味,不然非被他发现不可。
在厨房
里翻出一大碗饭,又端了碗熏肉,一起放进食盒中,拎着就往马车边走。
“你装一碗饭干什么?”他闻到了饭香,满脸古怪的看向她。
“吃啊。”她掀掀眼皮子,笨手笨脚地往马车上爬。
“随便她吧,主子快点。”两个随从连声催促他过来。
他细心地关好门窗,这才举着伞出来。
到了停马车的地方,他在旁边的大树上拍了几下,小十感觉眼前一花,小茅屋看上去就有点模糊了,再看,眼前已成了一片密密的竹林。
“机关布好了,走吧,”他淡淡说了句,敏捷地跳上了马车,赶着马车就走。
小十把蓑衣搁在马车门外,飞快地张望了一下四周。一个随从走在前面,带路。另一个在后面,断后。
她要做的就是把饭和熏肉揉成小团,从马车里丢出去,给南彦他们指路。
但雨这么大,会不会把饭团冲走?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敢毁坏身上的衣物,他若发现了,根本无法解释。
南彦啊,你一定要发现我的小饭团!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许久,把她的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