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睁看着他用棍子把墙壁穿了个洞,也无法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
尤异握着木棍上二楼时,那些持刀壮汉都不屑于拦住他。
他们更愿意相信,这女人把墙壁穿了个洞,仅仅是出于巧合,或者说,那面墙还不够结实,它是豆腐做的。
尤异回到周秦身边,他就柔若无骨的坐在那,右手支住棍子头,当作手杖一样倚着。
从外人的角度看去,这幅画面,真是怪异又充满了某种野性的美。
一个又白又仙的女人,闲闲地倚着一根又黑又硬的木棍。
二楼3号举牌追拍。
范南城看了眼,报幕道:“二楼3号,两千万。”
然后,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等待二楼7号再次出价,而是捏着镀金纸条,嗓音雄浑地宣布:“二楼7号,四千万。”
茫然、震撼、羡慕、疑惑……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这座戏园中发酵,酿成了越来越大的讨论声。
梅轻怡头皮发麻,反观周秦,镇定自若,就像摇铃出价的人不是他,而他只是来看热闹的过路群众。
“你在纸条上写了什么?!”梅轻怡压低嗓音质问。
周秦笑而不语。
沉寂了三秒后,二楼3号再次追拍。
范南城毫无感情地报幕:“二楼3号,三千万。”
说完,范南城顿了顿,无缝续道:“二楼7号,六千万。”
“……”梅轻怡好像知道周秦写什么了。
“这逼装大发了。”梅轻怡说,周秦还是笑而不语。
梅轻怡盯着他闲庭自若的笑脸,猛然间反应过来:“你在使诈?!”
周秦没点头没摇头,只答道:“兵不厌诈。”
没多久,二楼3号再次出价,七千万。
范南城报:“二楼7号,一亿四千万。”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3号和7号杠上了。
7号出价总是紧追着3号的两倍!
上八位数的时候,梅轻怡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知道周秦家里有点东西,但这未免也太豪横了——如果不是他提前知道周秦不会出这钱的话,梅轻怡一定会想采访一下周家父母,对于这个败家儿子有何感想,但愿他们的回答不会是:反正家里的钱以后都是他的,一个亿而已,才花了一个小目标。
二楼3号不再出价了,他也明白了。
周秦搁这儿追着他戏弄呢。
范南城从衣服里摸出怀表,当指针转完三百六十度,他放下怀表:“那么恭喜这位先生。”
周秦终于有动静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楼下的壮汉也有动静了,他们操起了大刀,跃跃欲试。
然后,周秦伸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极为随意地掏出一张黑卡。
两根指头夹起来,像个败家子一样不耐烦:“Visa美金,能刷吗?”
天可怜见,梅轻怡发誓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他娘的真是黑卡!
虽然是字面意义上那种。
纯黑,无字,卡片。
梅轻怡差点笑出声。
周秦催促:“能刷吗?!”
范南城恭敬道:“请稍等,我亲自来和您交易。”
范老板带上昆仑古莲,咄咄咄地蹴下戏台,他甚至摘了面具,油腻笑容一览无余,这笔上亿的交易,可以为他带来近千万的佣金。
毫无疑问,这是一头肥羊…哦不,这是一笔大单。
范南城从楼梯那边过来,要路过二楼3号,一只枯老的手爪从帘子里伸出来,抓住了他。
范南城扭头和帘子里的人说话,他面露为难,两个人僵持不下。
最终,帘子里的人放开他。范南城油光满面,满脸堆笑,笑呵呵地走向7号。
梅轻怡望向周秦:“他过来了。”
脚步在木地板上踏出咚咚咚的急促声,越来越近。
瓷盏落地,茶水飞溅,杯身四分五裂。
刹那,尖叫刺破夜空。
篝火随之猛烈颤动。
逼近的步伐戛然而止。
倚杖斜坐的尤异起身。
人群中出现暴动,潜伏在拍卖客里的打手卸去伪装,他们纷纷扔掉面具,以比持刀壮汉更快的速度攀上二楼,那强劲的势头就像武侠小说里武功高强的刺客,周秦一晃眼还以为他们会轻功。
第一个打手掀开帘子,周秦握拳挥向右侧,梅轻怡灵活地跳起来,一脚踹倒左方来人。
尤异高高举起木棍,在周梅二人身体分开的间隙中,犹如迅捷的猛兽冲出去,木棍挥起,在火光下带出一道残影,那影子快到看不清,重重拍倒迎面而来的第三个打手。
那人后背中棍,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倒,尤异没有给他这个亲密接触大地的机会,抬腿一记横踢,恰好正中他胸腹。
尤异可以一棍劈穿墙壁,当然也可以一腿把人踢出内伤。
那打手来不及呼救,在重达千钧的腿力下,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车轱辘似的撞翻他身后一帮跟上来的打手。
“走。”尤异开路。
变故突如其来,范南城在一片慌乱间挤进角落,周秦扑向他,顺势卷走他手里的古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