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在高大的男人身上,遗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记忆中仪表堂堂的二叔,两鬓竟也生出白发。
他笑嘻嘻地,半开玩笑半是认真:“我呀,我还要回来给您养老呢。”
一室之内,一个没了父母,一个没了妻儿,梅家仅存的血脉,相互依存,其乐融融。
梅轻怡偶尔会问他:“二叔,我身边总是发生不好的事,我也没几个朋友。你不害怕?”
梅学成不以为意:“当然不怕,你是我亲侄子,是二叔的福星,那些事到不了二叔身上!”
他笑容忽然敛去,严肃又郑重:“轻怡,以后不许拿自己当灾星。你只是碰巧遇上而已。”
“……”梅轻怡哭笑不得,点头:“走吧,二叔,请你吃饭。”
戏台上,年轻的花旦捻指作势,他微微抬眼,仰望明月。
西皮快板一起,丝竹管弦齐鸣。
“王公子好似一朵采花的蜂。想当初花开多茂盛,飞过来飞过去采了奴的小花心……”
女子眉眼低垂,幽怨含情。
“玉堂春,”得益于爱听戏的老爹,周秦听出来了,“苏三。”
“到如今…”
“花开不结正…”
梅轻怡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但他坚持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
“奴也不见三郎的身——”
水银注射筒落地,梅轻怡摊开双手,佛舍利在他手中,金光与月色辉映。
“二叔…”梅轻怡垂低眼帘,嘴里流出越来越多的血:“咱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佛家业火在阴气最浓煞处燃烧,大火中,梅轻怡仰头望向天际。
轻轻地,撇开最纯真的笑容,一如年少时。
“你来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