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摊开的剧本,上面零零碎碎有些红红绿绿的记号笔标记,是侍卫方升的台词。
标记旁边还有手写的一些文字,距离有些远了,江傒看不太清,他在心里思忖:还挺认真。
赵承一想当演员是为了江傒,他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出于何种目的暂且不论,做任何事情都要认真,是家里从小就灌输的态度。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做好。
真正进入到剧组环境中之后,赵承一有了压力,他算是半路出家,尤其是看到围读时江傒侃侃而谈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差劲。
花了一整晚的时间,他从头到尾梳理了剧本,又把方升的台词标注出来剖析人物。
进度是赶上了,哈欠也没停过。
江傒坐在他旁边,见他一上午连喝两杯咖啡。
“你熬夜看剧本了?”两人经过一天的相处,不像最开始那么尴尬。
“对啊,你们都好厉害,我不能拖后腿。”赵承一坐起身来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按着眉心。昨天还青春有活力,今天就霜打的茄子了。
江傒动了恻隐之心,他觉得赵承一并不是无药可救,说不定就是没人引导,才一朝不慎走了歪路。
“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捋?”
赵承一正在翻剧本的手停住了,是没想过的场景,难道这就是他通宵努力工作的奖励?
“好啊好啊,先谢谢江老师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兔牙这么讨喜?江傒别扭地点了点头。
金子坐在后面用右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哥又在做好人好事了。
晚上洗了澡刚坐下,江傒就听到门铃响了,他这才想起白天答应赵承一的事情。
私生泛滥,江傒谨慎地查看了猫眼,来人的确是赵承一,对方估计回屋之后也洗过澡了,头发都垂落着,衣服也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短袖,男大气息扑面而来。
把人迎进门,先招呼着去沙发上坐下,江傒打开冰箱问他要喝什么。
“矿泉水就行。”
沙发不大,赵承一坐着显得有些局促,一双大长腿只好并在一起端放着,江傒觉得他现在好像小学生,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多大了?”
“21了,还有一年才大学毕业。”
江傒也坐在沙发上,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又接着问:“为什么想当演员?听导演说你大学专业是哲学,跨度也太大了吧?”
“江老师,告诉你一个秘密。” 赵承一故作神秘地勾起嘴角,突然把脑袋凑到江傒的耳边,“我其实是你的粉丝。”
耳朵热热的,江傒把最后一口水咽下去,喉结轻轻滚动。
“我想要成为和江老师你一样厉害的演员。”赵承一退回自己的位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的神情很认真,他不是在说假话。
江傒感觉那口气又堵在胸口了,既然想成为好演员,为什么还要去做那种事?年轻人说话就是说说而已吗?好听话一张嘴就来,就是这么讨人欢心的对吧?
“别贫了,拿剧本,我陪你顺台词。”江傒心想,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管他。
侍卫方升一开始不是侍卫,他是个富家公子,还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家里出事之后,他失去了往日的光环,脾气也变得暴躁。最后在街头遇到了江傒扮演的谋士李斯言,被带回了家。
在被捡回家之前,方升的青梅竹马未婚妻找过他,姑娘说她爹爹在朝中势力很大,足够庇护他们,婚礼还是可以如常举行。
方升拒绝了。
江傒故意问赵承一:“你演这段的时候,应该保持什么心态?”
对方并没有急着回答,他在认真思考。
“方升是喜欢姑娘的,但是因为家里出事,失去了意气风发,游街跑马的资本,觉得配不上人家了,他拒绝的时候是难过的。听到姑娘的建议也不会开心起来,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再次走到能配得上心爱女孩的位置。他们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他想自己成为庇护。
这段不好把握,拒绝得太坚定了会让观众觉得他不爱了,拒绝得软弱一点又像对吃软饭的建议动心了似的。”赵承一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他目前还没办法准确演绎出来。
江傒松开了拽着衣角的手,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分析得很对,只要能掌握正确的情绪,就不怕演不出来。你现在就把我当成那个姑娘,咱们多试几遍就找到感觉了。”
“江老师,你经常这样吗?”
“什么?”
“为了帮助同剧组的演员,被当成姑娘互相对戏。”
“没有和别人对过戏。”
江傒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你笑什么?时间不早了,小心今晚又睡不成觉。”
对戏的时间过得很快,赵承一总算是找到了些许感觉,江傒严肃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下来,孺子还算可教。
台词讲多了,嗓子有点干,他起身去冰箱拿水。
他们刚才对戏的时候太投入,没注意身体间的距离,江傒的衣服宽大,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赵承一坐在身下了。站起来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大力拉扯,紧接着马上失去了平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