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钟宜屏已经等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即将到来的西凉军队。
洪全早就派人告诉她对方的将领是谁,以及多少人数,她心里有了底,神色都飞扬起来。
宋昭还真是神啊,来永州的居然才一万兵,这仗要是打下来,绝对是头功!这可是扭转战局的一仗!
山路崎岖,战马难行人也难,代天锡甚至下了马行走,他远远看着近在咫尺的永州城,内心抑制不住的雀跃起来。
“传令下去,减速前行,等到天黑大盛人防范最松懈的时候再动手!”
很快命令传遍全军,这让赶了一路的士兵们都松了口气。
只要等到天黑,偷袭了永州城,他们便能赢得这场胜利。
在他们看来,守军被调走大半,同时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永州城就像是脱了衣衫的女子,赤裸裸的站在他们面前,任君采撷。
光是想想,他们便都兴奋无比。
大军行动速度慢下来,钟宜屏看着天色渐渐发暗,在将暗未暗时忽然一声令下:“上!”
原本就蛰伏许久的士兵早已等不及了。
这么多的西凉兵,只要杀够了就能换军功,钱财,地位,统统都有!
代天锡正准备整顿好大军趁夜偷袭,可不等他上马,忽然听到一阵喊打喊杀声从天而降,紧接着是漫天的箭雨。
“不好,是大盛人!”
代天锡脸色骤变,瞬间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失败了,“不许乱,都给我上!”
双方拼杀起来,原本安静的山中顿时地动山摇。
远处,站在城墙上的宋昭听见些许动静,嘴角微微往下一抿,扬起一抹笑来。
王长史隐约听到有什么动静,但仔细听又听不见,过了一会,远处竟然传来一道轰隆声,声音之大仿佛天降雷电,响彻大地。
王长史顿时紧张起来:“殿下,打起来了!”
而且听声音距离城门口还不远,这……这也太刺激了。
“就看郡主和洪全能不能带回来好消息了。”宋昭笑眯眯说着话。
其实他对来永州的西凉兵大概有数,这里路不好走,不适合大队人马进攻和撤退,只有偷袭是最好的办法,既然是偷袭,那人数肯定也不会太多,否则大军开拔光是粮草辎重就够他们喝一壶。
所以尽管手里只有五千兵马,但胜算还是不小的。
永州城外的乌莲山中喧嚣漫天,无数兵将殊死搏斗,这一切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终于动静渐渐变小。
王长史的心一直悬着,这一刻终于飞到嗓子眼了。
要是败了,他就要跟着殉城……
虽不想死,但也无法逃过。
“殿下……”
王长史刚弱弱的想说句话,就看见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到身边,接着宋昭亲自将鸽子腿上的纸条拿下来。
“殿下,怎么样了?”王长史声音紧张,他生怕是不好的消息。
宋昭看完后脸上没太多表情,不喜不悲,没有什么波澜,“你自己看吧。”
王长史连忙接过来,仔细一看,顿时喜上眉梢:“赢了,西凉人退兵了!”
说是退兵,实际上是逃了。
钟宜屏和洪全带领五千兵马,扑杀西凉六千人,俘获两千俘虏,余下两千残兵四处溃散败逃,代天锡不知所踪,此等战绩,令王长史欣喜若狂。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谋划此战,还能赢得这么漂亮,一点都不像第一次带兵打仗的样子!
是啊,他想起来了,当初贝尔白河不就是幽王打下来的吗?当时他还觉得是钟家旧部在背后使劲,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王长史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此刻站在城墙之上,方才的忧虑惊惧消失得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轻松欢喜。
永州城胜了,宋昭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依照他的计划,接下来就是乘胜追击,而这一切还需要霍凌的帮忙,他必须把雍州的拉锯战打破,两地一同出兵将残余西凉兵剿灭,如此才算暂时解除边地困顿,甚至有了反击能力。
所以宋昭当即飞鸽传书给霍凌去信。
此刻,远在雍州的霍凌早早收到了一大车的武器,不仅如此,还告知他乾南七千援军即将赶到,让他速战速决解决雍州困境。
宋昭说他去了永州,但乾南的兵没跟着去吗?
直到林一舟率领七千兵马抵达雍州,并且告知路上发生的事情后,霍凌才明白过来。
原本他还对林一舟保持友好的态度,可当得知林一舟不听主帅调遣,私自带兵前来时,那仅存的一丝友好消失的荡然无存。
“大敌当前,军令如山,林副将入伍多年,难道不知这个规矩?”
林一舟怔了怔:“可陛下旨意……”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陛下圣旨只道命幽王领兵支援雍州,可没说你们要如何支援!”霍凌脸色冷的好像寒冬腊月里的冰窟,看人的眼神都冒着寒气。
林一舟自然听说过霍凌的名讳,这位可不是幽王那样因为不受宠而被丢到边境来的,他可是陛下看重的少年将军,将来成就定然不俗,就连裴止裴将军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