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指着薛双双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自己怎么不敢发誓?我看你就是个黑了心肝的,自己手脚不干净,就攀咬自家姐妹!”
薛双双面无表情:“发个誓怎么了?只有偷了鸡蛋心虚的人才不敢发誓!没做过自然不怕。”
“我敢发誓,如果是我偷了家里的鸡蛋,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可比让薛如意发的誓狠多了。”
“薛如意要是真没偷鸡蛋,发个誓怕什么?”
李招弟哭天抢地:“这日子没法过了,什么人都敢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啊,这是要逼我们家如意去死啊……”
薛双双冷声道:“大伯娘这话可扎心了,什么叫逼如意去死?青天白日的,咋的还不让人说句实话了?”
李招弟声音一顿,然后接着嚎:“我没脸活了……家里小辈都敢当众打我的脸啊!这事要没有个说法,我就撞死在薛家大门口,反正在家里也没个活路……”
薛双双冷笑:“我不过说句实话,大伯娘就要死要活的。如意偷了家里的鸡蛋,还不能让人说两句?”
李招弟对上她乌沉沉的目光,剩下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薛如意手脚发软,爬都爬
不起来。
薛双双看着她:“薛如意,你以为不承认就没人知道了?我告诉你,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偷鸡蛋还差点害死我,总有一天会遭报应,变成奇丑无比的丑八怪!”
“你敢不承认,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丑八怪!”
古人对鬼神之说十分畏惧,别说薛如意,就连薛家大人都感到身上毛毛的。
薛如意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脸色惨白的尖叫道:“我说,我都说,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只是我怕你说出去才推了你一把,鸡蛋是我从鸡窝偷的……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变丑八怪。”
薛家众人神色复杂,大房的人有些尴尬。
要说鸡蛋到底是谁拿的,薛家人心里都有数。
可类似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哪次到最后不是二房乖乖认下来,低头认错,认打认罚?
可谁曾想二房这次不认了,他们原来那套也行不通了。
李招弟急道:“薛双双,你装神弄鬼,存心冤枉我们家如意。你看看如意被你吓唬成什么样子?”
薛双双冷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伯娘,薛如意这是做贼心虚,才会吓破了胆。”
薛老头把手里的烟
管放在地上敲了敲,再拿回来吸一口,声音平淡道:“双丫头,自己家人吃个把鸡蛋也算不得什么,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以后谁都不许提。”
烟嘴上的火星明明灭灭,薛双双心里一片冰凉。
陈秋娘满眼茫然,薛顺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到最后无力垂在身侧。
大房的人趾高气扬,三房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嘲讽,似乎在嘲笑他们二房的人不自量力,想要反抗。
李招弟得意洋洋,忙附和道:“就是,我们家如意去鸡窝拣个蛋吃怎么了?薛双双你要这么针对她?”
薛双双冷冷看了李招弟一眼:“大伯娘的意思,薛如意偷鸡蛋就不算偷吗?凭什么?凭她有个读书人的哥哥,就可以随便偷东西?”
薛家人大惊失色,薛老头眼皮狠狠一跳:“双丫头,你胡说什么?”
薛双双高声道:“我胡说?方才薛如意冤枉我的时候,也没谁跟我说自家人吃个鸡蛋不算什么。”
“石头人不舒服了好几天,想吃口鸡蛋我娘求了奶奶几次都求不来,怎么不说吃个鸡蛋不算什么?”
“怎么这事儿换到薛如意身上,就不算什么了?”
“明明是薛如意
冤枉我,还差点把我磕死,薛如意自己都承认了,大伯娘反说我冤枉她,针对她。”
“我想了想,我跟薛如意相比,也就是少个读书人的亲哥哥。”
读书人名声最是要紧,这话只要传出去一点半点,薛家两个读书人都得跟着一起倒霉。
李招弟脸色发白,她之前针对薛双双,自然是怎么难听怎么说,谁知道薛双双跟以前不一样了,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薛老太怒急交加,扑过去打她:“你个搅屎棍,满嘴喷粪,在这里胡嚼什么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薛顺连忙挡在薛双双面前,被薛老太劈头盖脸一顿打。
薛老头把手里的烟管重重往地上一磕,喝道:“你给我住手!”
薛老太一哆嗦,狠狠在薛顺背上捶了几下才算数。
薛老头怒瞪她一眼,老太婆真是不清醒,还以为跟以前一样,打骂几句就能让二房服软吗?
二房这个丫头看起来不是个好对付的,要是逼急了她,让她真做出什么不顾忌薛家两个读书人名声的事情来,那后果就严重了。
薛老头叹口气,说道:“石头在长身体,以后每天给他煮个鸡蛋。”
薛老太高声道:“
家里的鸡蛋那是要留着换钱给老四和大海读书的,哪能随便吃。”
薛双双眯起眼睛,薛老头如临大敌,狠狠瞪了薛老太一眼:“闭嘴!家里还不差这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