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招弟跌坐在地,手里的扫帚因为这个动作往上一戳,擦着薛顺的颈脖过去,刮蹭掉一大块皮肉。
“爹!你没事吧?”薛双双惊呼一声。
“没事。”薛顺摸了一把脖子,摸到一手血,生怕吓到薛双双,便把手再次捂在颈脖上不再拿开。
薛双双正想看看薛顺的伤,就听捂着鼻子坐在地上的李招弟嚎起来:“娘,你可要给儿媳做主……一个小辈都敢当众打儿媳的脸,儿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儿媳死了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薛双双心里暗叫不好,顺着李招弟的目光看去,就看到薛老太正从人群里挤出来,一双三角眼发出愤怒的光。
等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五花肉和猪大骨之后,薛老太更是小脚走得飞快,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冲过来就把地上的肉跟骨头拣得干干净净。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嗤笑。
李招弟唱作俱佳,却没等到薛老太为她出头,不由十分尴尬。
见到薛老太对着肉眼冒金光的样子,李招弟眼珠一转,换了说法。
“娘,二弟一家去镇上买了肉回来,儿媳不过说了句白话,让他们有肉吃记得孝顺孝敬爹娘,他们不肯,双双还把儿媳给打了。”
“娘,儿媳都快被双双给打死了,到现在还在流血!”
“娘,你可一定要为
儿媳做主!”
薛老太一听,抱着手里的骨头就往薛顺身上砸,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你个乞债鬼,丧门星,猪狗不如的东西,就知道好吃懒做,放着家里的活不干,带着一家人到处去鬼混,还敢偷摸买肉吃。”
“我老太婆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逆子!”
那猪大骨又沉又重,只看那一下把李招弟砸出鼻血就知道了,薛顺要是被砸到,肯定够呛。
偏偏薛顺还不能跟薛老太动手,不然一个不孝的名声就坐实了。
这是准备讹上他们二房不放了是吧?
就在薛老太手里的猪骨头快要砸到薛顺身上的时候,薛双双把薛顺往外一推:“爹,大伯娘摔了一跤,脑子不清醒说胡话,你快去把大伯找回来。”
薛顺一愣,立即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薛老太用了大力,一下砸空反而把自己带得一个踉跄。
薛双双又道:“麻烦哪位大叔大婶帮个忙,去请一下牛大夫来给我大伯娘看看。”
人群里便有人去找牛大夫了。
李招弟被薛双双说成脑子不清醒,当即大怒,“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骂道:“好你个薛双双,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的长辈吗?”
“我清醒得很,你才脑子不清醒!”
薛老太眼看着薛顺已经走远,她打不到
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就把火气发泄在薛双双身上。
“你个赔钱货,薛家就是出了你这么个搅家精,一天到晚胡乱嚼诅,才会搅得家宅不宁!”
薛双双在人群里窜来窜去,不让薛老太和李招弟婆媳二人打到,一边委委屈屈的为自己分辨:“我没有,我不是……我说的都是真话。”
边上的人看不下去,拦住薛老太道:“薛老太,你就消停点吧!”
“有双丫头这么好的孙女你还不知足,以后有得你后悔。”
“这不是摆明欺负老实人吗?”
薛老太在白溪村一向泼辣,仗着家里有两个读书人,更是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过。
白溪村的人知道薛老太刻薄泼辣,不要脸不要皮,所以平常都尽可能避着不与她起冲突。
只是今天的事情他们从头看到尾,而且这事一开始明明是李招弟闹出来的,薛老太却连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就找二房的麻烦,让很多人心里都产生反感。
特别是有些人家里同样有偏心大人的,更是感同身受,就忍不住帮薛双双说几句好话。
此时见有人帮薛双双,薛老太当即张嘴就骂:“哪个在这里满嘴喷粪?我管自己家的孙女儿,要你们管?”
“我自家孙女,打死都不关你的事。你有本事尽可去管教你自己家的孙女
……哦,我记起来了,张翠花你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一个,哪来的孙女让你管教?”
“都给我让开,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能教出儿子、孙子两个读书人,你们这些一个都教不出来,还有什么脸对我说教?”
“想拦着我管教孙女,等你们家里出教出几个读书人再来,现在没事别在这里瞎咧咧。”
这下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薛老太你冤枉人还有理了?”
“就是,婆媳二人一起冤枉家里的小辈,连脸都不要了,也好意思在这里乱吠!”
“今天这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到底是谁无事生非,好吃懒做,不讲道理,我们就去请里正来评评理。”
“对,自己做恶还不许人说?去请里正来评理。”
这薛老太是越来越跋扈了,要是再不给她点教训,以后岂不是要爬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有人拔腿就去请里正。
薛双双都不得不感叹薛老太的人参公鸡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种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