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
君良在浓厚的鸡汤香味中醒来,一睁眼就听见君玉说:“苏梨从山里猎回了一只野鸡,熬了鸡汤。”
听言,君良颇为意外的朝房门外看了一眼。
山里野鸡的数量十分稀少,很难遇上不说,便是运气好遇上了,也不容易猎到。
因为野鸡的警觉性远远高于其它的猎物,听到丁点响动就会立刻逃走。
而苏梨才只进山了半日,竟然就猎回了一只野鸡……
是秦厚父子两个将猎物让给了她不成?
君良心里万般在意,面上却是不显,收回目光后,低声问:“我前面好像听到了你小叔叔的声音,可是苏梨带着野鸡回来的时候,他来找苏梨的麻烦了?”
“嗯,来是来了,不过苏梨一把匕首拿出来,小叔叔就吓得跑去找奶奶了。”
“我倒是没有听到你奶奶的声音。”
“奶奶他们今日从城里买回了不少肉跟粮食,想来奶奶没有像小叔叔一样过来抢苏梨那只野鸡,是担心苏梨问她要粮食跟肉吧。”
“……”
君良听得脸色一沉。
他伤成这样,玉儿又有病在身,娘买了肉跟粮回来,竟半点都不给他们……
看来,不管是为了玉儿
好,还是为了他自己好,他都得从这个家里分出去,跟娘他们划清界限!
寻思间,张氏的喝骂声传入他耳中。
“你个丑八怪熬个鸡汤,熬了快一个时辰了,柴房里的柴都要被你烧完了,你信不信我把柴房锁起来,一根柴都不给你了!”
“你锁吧,大不了我去找村长借柴。”
苏梨说的云淡风轻,连看都没有看张氏一眼,她断定君成很忌惮村长,张氏肯定也是。
果然。
张氏立刻就暴跳如雷,“你找谁借柴不好,还跑去找村长借?你是成心想让老娘被村里的人戳着脊梁骨骂吧?”
苏梨好笑的看过去,“你老人家既然知道自己的行径会被外人戳着脊梁骨骂,就改改自己尖酸刻薄的嘴脸如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氏瞪圆双眼,撸高衣袖,一脸凶相的朝苏梨那边走过去。
偏苏梨半点都不怕她,还依言拔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老人家既然知道自己的行径会被外人戳着脊梁骨骂,就该改改自己尖酸刻薄的嘴脸!”
“反了!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爬老娘头上来叫嚣了,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张氏说话间快步跑
到苏梨身边,扬手狠狠扇向苏梨。
闻声从房里走出来看情况的君玉瞧见那一幕是吓得不轻。
奶奶手劲大,那一巴掌要是落到了苏梨脸上,苏梨本就长满了脓包的脸只怕得毁了!
然苏梨却不躲也不闪,在张氏那一巴掌眼看就要落到她脸上时,勾唇语速极快的说:“你老人家可看好了再打,要是打破了我脸上的脓包,沾染上了浓水,也长我这么一脸脓包,我可不负责的哦!”
张氏的手在她森然勾起唇角的一瞬就已经停在了距离她的脸咫尺之遥的位置,听完她的话,是猛地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模样活像她脸上长的不是脓包,而是能通过空气传播的瘟疫一般!
苏梨无语的摇摇头,又道:“你们村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你们家的柴火都是君玉他爹从山里砍回来的吧?你要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尖酸刻薄,就别来没事找事,不然我不仅要去村长家里借柴,我还要跟村里的人说道说道你在君玉他爹重伤的情况下,拿君玉他爹的银子去买了一堆肉跟粮食回来,却一片肉,一粒米都不给他们父子两个吃!”
“你个牙尖嘴利的丑八怪,老娘总有一天
会狠狠打你一顿!”
张氏跺着脚恨恨说罢这话,转身匆匆回了厨房去。
她今天买了有近二十斤肉,还有百余斤米粮。
从城里回来的时候,村里好多人都瞧见了。
要是那丑八怪当真出去说了什么闲话,老头子指不定会逼着她把红烧肉跟白米饭都分一点给老大他们。
她是宁愿让那丑八怪得意一时,也不愿把给宝儿吃的肉跟饭分给他们!
在张氏身后,君玉倚在门框上,心有余悸的跟苏梨说:“你往后别那样跟奶奶说话了……”
听到这儿,苏梨还当君玉是被张氏欺压惯了,想让她也忍让着张氏。
但君玉后面说的却是,“你脸上有那么多脓包,昨日撞我身上都疼哭了,要是被奶奶打到了,怕是又要疼哭。”
“我昨天脸撞你身上的时候,哪里哭了!”苏梨几乎是在吼,她一个在末世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二十多岁的老女人,怎么可能在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面前哭啊!
“你当时眼睛红通通的,眼里还泪花闪闪的,没哭吗?”
“没有!那不过是身体因为疼痛做出的自然反应!”
“哦……”
君玉拖长尾音应罢,纳闷的盯着苏梨看了好半晌
。
她那般激动做什么?
稍许,苏梨熬好了鸡汤,熄了灶里的火,揭开锅盖看锅里的情况时,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