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腹诽归腹诽,苏沐大抵还是明白余朝晖对上他们的恭敬,是源自对他们父亲的恭敬。
但他们父亲都已经去世近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间,余朝晖有了新的主子,地位也已经有所提升了,却对他们父亲一如既往的恭敬与忠心……
想到这一点,苏沐莫名的就觉得有些自豪。
为有那么一个死后还得人尊敬了二十余年的父亲而自豪。
待他把此时心里生出的那股自豪好好的埋藏在了内心深处,他才指着君玉对余朝晖说:“要吩咐你此后该如何行事的人是我们妹夫,而非我们。”
“这是为何?”余朝晖这般问罢,又接着问了一句,“不知这位的身份是?”
“他是当今皇上与皇后的长子……”
听到这话,余朝晖就已经相当惊讶了。
毕竟世人都知皇后当年难产而死时,并没有把腹中的皇长子生出来!
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他又不觉得大将军的后人会拿这种事情来诓骗他。
而他在惊讶中,又听得苏沐说:“因为一些不能与外人说道的内情,他当年出生后被皇上藏在了宫中,之后又悄悄送出了皇宫,年前我们才与他一同回到京城里面来,眼下朝中只要没有被连家笼络过去的大臣都已经私下里与他见过面了……”
听到这里,余朝晖打断了苏沐的话,“也就是说,他会是太子?”
“嗯,他本来就应该是太子,加之他得史老亲自授课后,能力也得到了史老的认可,如今更是已经在帮着皇上批阅奏折了,所以不出意
外,太子是不会再有其他的人选了。”
“……”
余朝晖在苏沐话音落下后,稍稍愣了一下神,然后他就冲着君玉跪了下去,“末将余朝晖参见殿下。”
君玉只对他缓缓点了一下头,就道:“将军请起,我们需要将军与我们说说你们安北军中的情况。”
余朝晖遂在起身后,取出一张不大不小的地图,展开指着一处对君玉说道:“目前我们安北军驻扎在此处的一片山林中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也就是说,你们停止朝京城进发了?”
“是。”
余朝晖应罢,才道:“在我随旁人奉命入京之前,我们就已经在那里驻扎了半月有余了。”
闻言,苏澈与苏沐对视了一眼,道:“看来连家人召他们回京的时间,在我们预想的时间之前啊!”
苏沐点点头,冲余朝晖问:“将军是被人召回京城来的?”
余朝晖也点了一下头,“其实五日前我就已经入京了,只不过前面几日一直住在连国公安排的宅院中……”
说到这里,余朝晖收声转而说道:“此番与我们一起被召回京城来的将领有接近二十人,不过……如我这般作为随行之人回来的,并没有资格参与到与连国公的议事中去,所以也就无法告诉你们连国公召我们回京的用意了。”
“那参与到了议事中去的有多少人,又有哪些人?”
“十一人。”
答完,余朝晖直接把一份名单丢给了君玉。
君玉极快的看完就转而递给了苏沐,“并无余下的八人。”
说完,对
上余朝晖面上的疑色,君玉又特意与他说了一句,“除你之外,阮大将军安排出去的人,还有八个,分别在与你们安北军实力不相上下的其他八处地方。”
余朝晖神色一震,就道:“大将军果然厉害!竟然提前二十年就已经做好了部署!”
苏梨闻言深深看了余朝晖一眼,直觉的认为他那一脸的兴奋,再加上异常兴奋的声音,像极了她前世很熟悉的那些脑残粉!
然后她转念又想到……
余下的八人不会也是他们父亲的脑残粉吧?
而后,苏沐跟苏澈在看完那名单后,苏沐问道:“妹夫你对这些人了解多少?”
“老师只与我们说了一些有关他们的皮毛,并不多。”
“那……”
苏沐迟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锦王此时似乎在跟闲王下棋,我去问问锦王?”
君玉点头。
闻人枫眼下他还是信得过的。
等到苏沐走后,君玉才再次冲余朝晖问:“你们安北军中情形如何?”
余朝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反问了一句,“连国公召我们回京,可是与皇上突然开始掌控朝局有关?”
君玉点头,也没等他回答前面的问题了,而是更为细致的问出了一句,“你在安北军中十几年了,你觉得你们军中的人,忠于的是皇上,还是你们统帅,亦或者是连家?”
“介于皇上这些年的无所作为,还有皇室中人一直任由连家人摆弄这些前提,我觉得大家忠于的人会是大帅。”
“那你们大帅会站到哪一边?”
“这个不
好说,他虽是连家人,也一直很得连国公器重,但他本身是个十分正直的人……”
听到这儿,苏梨终于没忍住开口说了一句话,“再正直的人,如果在他看来,他尽忠的对象是站在正确的一方的,那他们也很有可能会愚昧的随之做出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