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说完,苏沫坐直身子,双手抵着他的肩膀一瞬不瞬地看他。
秦琛薄唇勾笑,“怎么了?”
苏沫眨眨眼,“你想怎么做?”
秦琛,“主要是看你想怎么做?如果还想维持表面的亲戚关系,就小惩大戒,如果准备直接闹掰,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找几个人……”
秦琛说半句留半句,苏沫秒懂他的话。
苏沫接话,“得顾及外婆。”
秦琛,“我明白。”
两人聊了今晚的事之后,苏沫又跟秦琛聊了一些她小时候调皮的事。
说她上树摘枣。
说她曾在仲夏去河里捉青蛙。
秦琛问,“喜欢吃?”
苏沫笑出声,“那会儿哪里知道那个能吃,就是想当孩子王,别人不敢捉我敢。”
秦琛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苏沫还有这一面。
苏沫揶揄,“你以为我一直都这么矫情?”
秦琛看着她,洗耳恭听。
苏沫眯着眼笑,“我以前其实女汉子得很。”
秦琛如实道,“想象不出来。”
苏沫,“那是你想象能力不够丰富。”
闲聊了几句,苏沫的心结也解开了。
其实都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哪有什么解不开的。
只不过是突然钻了牛角尖。
再次躺下,苏沫很快就睡得安稳。
一夜无眠,一直到次日清早。
秦琛这套房子不错,在长乐县的中心地段。
虽说小县城也谈不上什么中心地段不中心地段,但到底也是有它的优势。
比如,吃吃喝喝很方便。
韩金梅跟苏沫在秦琛这里一直住到年三十。
三十那天,韩金梅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餐,拉着秦琛去了卧室。
“明年就是初一了,我得回去。”
秦琛拎了把椅子坐在韩金梅对面。
见他不说话,韩金梅又说,“沫沫那边,我不敢去说,怕她生气。”
秦琛道,“外婆,其实您在这里过年也一样,这里也是您的家。”
韩金梅眼眶湿润,拍拍秦琛的手,“外婆知道你们俩孝顺,连秦绿那小丫头都很孝顺,我在这里住的几天,她天天都给我变着花样买零嘴,可……”
韩金梅话说至半截,说不下去,狠狠攥住了秦琛的手。
秦琛心下了然,顺着她的话说,“可您怕您不回去,左邻右舍会戳舅舅和舅妈的脊梁骨……”
韩金梅不说话,眼泪往下掉。
秦琛,“待会儿我开车送您。”
韩金梅担忧道,“沫沫那边……”
秦琛道,“我去跟她说。”
韩金梅,“小秦,外婆谢谢你。”
秦琛跟苏沫提这件事时,苏沫正坐在床边翘着兰花指涂指甲油。
对于韩金梅这个要求,苏沫早猜到了。
韩金梅人言可畏活了一辈子。
为了于娟能跟谭敬好好过日子,委屈了一辈子。
在这种重大节日,她怎么可能不回去。
秦琛站在床边,“外婆那边……”
苏沫抿唇,“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外婆,那你就开车去送她。”
秦琛伸手揉她头发。
苏沫吸一口气,把手里的指甲油拧好瓶盖扔在床上,“算了,我跟你一起。”
她不回去。
只要想到于娟和谭敬那两口子,她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几分钟后,韩金梅见苏沫也换好衣服出来送她,眼眶湿热。
苏沫走上前去握她的手,“如果在那边呆得不痛快,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跟秦琛去接你。”
韩金梅为了让苏沫放心,一口答应,“放心,我不能委屈了自己。”
苏沫闻言张张嘴。
想说你什么时候不委屈自己。
话到嘴前,不想给韩金梅添堵,又生生噎了回去。
谭敬那边距离秦琛这里不算远,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
车在谭敬小区门口停下,苏沫搀扶着韩金梅下车。
韩金梅如今身子骨还好,拍了拍苏沫的手,“我自己能进去。”
苏沫懂她的意思。
前几天见面,她跟于娟不欢而散。
大过年的,韩金梅怕她们俩再次吵起来。
苏沫‘嗯’了一声,松开韩金梅的手,让她自己上去。
目送韩金梅进单元楼,苏沫转身。
回头看到秦琛的一瞬,她眼睛瞬间就红了。
秦琛走过来抱她。
苏沫吸了吸鼻子,“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家。”
秦琛,“我就是你的家。”
当天晚上,苏沫难得过了一个温馨又充满欢声笑语的年。
吃过晚饭,秦琛单独带她去放烟花。
烟花绚烂,她踮脚跟他接吻。
两人正沉浸在幸福当中,苏沫揣在兜里的铃声忽然响起震动。
苏沫落脚,笑着掏出手机,刚按下接听,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谭恒带着哭腔又慌乱的声音,“姐,外,外婆受伤了,我,我妈也受伤了,我爸,我爸要杀我跟我妈,你,你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