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的,然而这动不了颜家根基。
陆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站起身,走近一些,忽低声道:“阁老,皇上至今还无子嗣可继承大统。”
谢翟手上一顿,抬头看他:“此话何意?”
“如今皇室中只剩下益王、怀王以及献王世子在,而内阁中,田首辅到了年纪即要致仕,其余人中便属阁老声望最高,日后首辅非您莫属。可颜九渊在一天,内阁便要被他压一日,想要颜家除根,阁老还需早作打算。”
谢翟语气更沉了些,盯着他:“三选一,谁知皇上会选哪个?”
陆瓒笑了笑,抬手做了个动作,说:“只剩一个,不就没得选了。”
“你!”谢翟嚯一下站起来,手里的茶都泼到了外面,压着嗓子道:“胆子太大了!”
陆瓒还是那副样子,似乎话到为止,揖个礼,施施然告退,徒留谢翟还站在案后,因他的话震惊喘息。
二更,靖国公府。
颜九渊擦拭着一把火铳,听颜梧禀道:“……天擦黑的时候,有一辆马车进了谢家后门,咱们的人之前跟了,爷料的不差,就是陆瓒。”
颜九渊随口“唔”了声,问:“天黑后谢家可有人出门?”
“有,”颜梧道:“分了三拨,必然有真有假,我都让人跟上了,咱们在哪儿动手?”
“三拨?”颜九渊把手里的火铳掉了个个儿,勾了勾嘴角,道:“警醒得倒挺快。”
“爷是说咱们被发现了?”颜梧皱眉,“属下办事不利!”
“不关你们的事,”颜九渊扬扬眉,“谢翟本就是个老狐狸,又做贼心虚,出了事,自然头一个往咱们身上想。”
“那我让人在京里就将人截下!”
“没用了,”颜九渊把那火铳擦得澄亮,在眼前晃了晃,说:“他既已防备,这三拨人身上必定都没带书信一类,最多是个口信儿罢了,且都是心腹,你抓来也未必能撬开他们的嘴,到时还得让他反咬一口,说咱们有心诬陷。”
“果真是老狐狸!”颜梧咬牙,“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怀王传信儿?还是爷上道折子,请大理寺出面,人抓到大理寺去,未必不吐实情。”
“那是下下策。”颜九渊笑道:“这个事情,咱们全程不露面,方是好计。他既想瞒天过海,咱们便陪他演一处,你告诉小六,出了京城后先不要动作,快到安州时再随便选一队截下,不要伤人,也不要多少,只搜东西。”
颜梧没明白:“不是搜不出来?”
“那不紧要,”颜九渊道:“只要让他知道咱们的注意力在那边就成了,京里的事情才好下手。如今这矿成了个烫手山圩,我不信谢家还敢一直拿在手里。”
他说着,示意颜梧过来,继续交代:“你去往宫里的小太监那儿悄悄放个信儿……”
待颜梧走了,他看着纸上的“谢家”二字敲了敲桌案,最后将纸一揉,掷进了纸篓里,起身回了雪沧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