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最大力量拖延,寄希望于皇上的爱才之心,赌公主的深爱之情。他们知道云霓公主的性子,刁蛮但义气,撒够了火气后,如何能看着相爱的人身首异处?可是,绿玉儿一出现,是事情的一线转机便化为乌有了——因为女人的嫉妒心毁坏力是无限大的。无疑绿玉儿会刺激这毁坏力增长!何况一看两个人深情款款,无视生死的情景,即便是此刻的穆旷也是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砍了楚天河! 果然,云霓见了玉儿分外亢奋,朗声道: “好!既然要同做刀下鬼我成全!” 台下人声鼎沸! “不能杀!楚大侠和杨少侠都是英雄!是好人!不能杀!” 绿玉儿上前一步,秉手道: “今日我来赴死,但要死个明白!我要自己验明正身认祖归宗: 我乃前陈大将军之女欧阳晓月。故国已亡,零落至风尘,并不曾自弃其身,亦不敢因余恨扰太平,唯以自由江湖为念。隐姓埋名只为苟且偷生。今天坦然身份,愿与楚天河同赴泉台,亦算坦荡做人,认祖归宗,死而无憾。” “好!欧阳少侠!坦坦荡荡是英雄本色!巾帼不让须眉!” 云霓叫了一声好!恰此时第二声炮响。云霓于是喊一声: “拿酒来!” 随即一个衣冠斯文的人手捧酒具踉踉跄跄地从台下的围观群众中走上来——他一手端着杯盏酒具,一手确不忘整理一下自己被拥挤的人们弄乱的衣冠。有点跛脚地走上前—— “楚兄和一杯酒吧!”说话间已是哽咽。 “好兄弟!今天难为你没忘这断头酒!” 楚天河一饮而尽,拍拍他肩膀, “兄弟保重!” 肖子武郑重来到玉儿跟前—— “也敬您一杯!嫂子!” 他说完双手举杯过头献到玉儿面前。云霓怒目圆睁地瞅着他—— “什么嫂子,你走开……” 她刚伸手想把酒杯推开,不料一只纤纤玉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玉儿冷冷瞅着她说: “这酒我喝。” 随即夺过酒杯送到面纱里面,缀饮了杯中酒。 “好!我也来敬你们一杯!” 说着早有人递上酒来,云霓先对楚天河说: “楚天河,我敬你,毕竟你……不说了,都在酒里……我们——两讫了!” 说完她一扬头,先干为敬。楚天河点头亦饮。云霓再递向绿玉儿—— “欧阳晓月!请——喝了这盅酒,刀下不害怕。” 她说着,嘴角微倾,露出不屑。绿玉儿玉面冷冷并不去接她的酒—— “不必,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什么都不怕,就怕喝我的酒吗?” 云霓挑衅问,玉儿闻言也不答话,竟自拿了酒饮了。此时,第三声追魂炮响全场心惊。只听鉴斩台宣旨—— “午时三刻到——行刑——” 太子穆旷颤抖的手拔出执行令千钧压臂久久不发…… “殿下——”陆天成绝望大喊,此刻局面谁能回天? 刀斧手举起鬼头大刀寒光蔽日,他们睁开双眼: “公主请回!血腥杀气,不吉。” 云霓却不躲开,我就要看看他们的血是什么颜色!” 穆旷大喊: “将公主拉来——” 楚天河绿玉儿此刻走到一起,拉起双手凛然面对屠刀,旁若无人唯有彼此。 “请二位跪下受刑——”刀斧手麻木地说。 “我们没有屈膝的习惯,请允许我们站着服刑!”楚天河回答。 台上肃穆,台下沸腾。两个人却静若并蒂,处乱不惊。此等境界让人敬畏,两刽子手的手开始发抖,狰狞的面孔竟然露出动容之色。而穆旷手里的令签已经捏出了冷汗,却不忍落下来…… 天上乌云骤起,风儿呜咽悲鸣…… “行——刑!” 他悲鸣似的呼喊一声眼泪无声滚落…… “慢———” 在他声音的中间,云霓那尖锐的女声冲了进来。大家定睛看去——心中升起一线生机…… 连刀斧手也松了口气,急忙放下鬼头刀。 跪在地下的肖子武早已泣不成声,此刻喊出: “公主圣明!” 云霓什么都不理会,直走到玉儿跟前,似乎定了定神,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