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思念 绿玉儿被搀扶着回到绿玉斋,呼啦啦围上许多姐妹和伙计,七嘴八舌的抱不平,其中的伙计大多是前陈旧部,早有些按耐不住,众人义愤填膺,仿佛一触即发,绿玉儿叫老鸨安抚住众人,等他们下去,就只叫娇俏伺候沐浴更了衣,又叫娇俏添了香,其实,她本不喜欢熏什么香。只是到了这里不得不随了流,拣些淡淡香,在自己纠结时用上,好像还有些凝神镇定的作用。 此时,绿玉儿著上一身淡紫色的小衫,散脚波斯裤,青丝披瀑,素面皎皎。又将自己锁在室内,不由得拿出已经搁置许久的“飞燕绦”,将满腔的郁结化作凌厉剑法,武了一个痛快。 不放心的老鸨,和娇俏在门外只听得丝丝风声,不闻人声,娇俏担心,想要敲门,被老鸨拦住—— “就让她独自宣泄一下吧!不会有事。”虽如此说,却摇着头,现出焦虑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鼻息里闻道袅袅沉香的清气,只听到门内幽幽传来绿玉儿平和的声音, “妈妈!你们下去吧!我没事,只是需歇息三天两日,以避风头。叫他们千万忍住,这几日也许会有许多耳目盯着我们呢!” 老鸨隔门应诺,默默退下。心想:姑娘的武功又进益了,能隔门传息如此自如。 绿玉儿,听老鸨们真的离去,才收了“飞燕绦”熄了沉香,其实她这几日都在暗自练“ 驱息纳气”的功夫,这是她由熏香的灵感自悟的功夫。要知道大凡坚硬之物,借其刚劲而用之,还算比较好驱使,而越是柔软无比甚至无形之物,借其力,就不容易了。绿玉儿也真是不愧为花月派后裔,虽不曾直接被传武功,但,其母凌波仙子的舞蹈绝学以及她的先天灵质,使她触类旁通地悟到了花月派:以柔克刚,变柔为利的绝学精髓。她仿佛预想到:自己的人生并不会像她和她母亲所期望的那样平淡而幸福。所以,修练功夫是她的消遣,也是她冥冥中的一种驱使。她不能将一切都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尽管他们彼此相爱相知相互信任。 收起功夫的绿玉儿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她扑倒在自己的睡莲花的衾被上,眼泪不知不觉地潸潸而下,心里千万遍的呼唤着:“天河!天河!你在哪儿呢?”又一次,她将纤纤玉手放在胸前,轻呼着,睡去。 …… 此时的天河,也正思念着她,自从护驾离宫,他小心谨慎的尽自己的职责,生怕有何纰漏,好在一路顺利按时到达行宫,布置好行宫的防卫,才算稍稍松一口气。今日是住在行宫的第三日,行宫的安静清幽,温泉的舒爽气派,使一切都笼罩在安逸祥和里。 天色将晚,圣驾及眷属们都已经各自歇息。天河斜倚在揽月泉的老槐上,取出他悄悄藏在怀里的玉箫,横在口边轻轻吹起,那曲《高山流水》,箫声悠悠和着泉水的淙淙,在傍晚的暮气中流动。天河的眼前又浮现出自己和绿玉儿在“关雎洲”时的一幕幕……晚霞余辉里,一抹浅浅的微笑不知不觉地浮上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增加了几分完美的柔和。 箫声悠悠,不经意的吹进了一人的心理,那人凭轩而望,却目中无物,她并不知这箫声从何而来,何人所吹,只是那箫音里的思念让她柔肠回转,幽思绵绵。正在痴痴之时,皇上和皇后驾到,她如梦初醒般,急急迎驾, “湘伊给父皇母后请安!”柳湘伊心口急跳,趁跪礼之际稍作调息。 “怎么,有心事?被我们给打扰了吧?”皇上好像今儿心情挺好,打趣儿似地说。 “没有,只是刚才听得一阵悠悠的箫声,不觉一时沉醉了” “哦?箫声,这里竟有人会吹玉箫,只是我们从外头进来怎么却没听得到?难道是我们都老了,耳朵不灵了不成?”皇后笑道。 “箫声本来就如人的心声,寂静时方能闻听得到,父皇母后来时随行人多,难免脚步杂沓,况且箫音是从我这轩外的后院传来,正和您们来的方向相反,所以听不到也是自然的。” “如此说也在理。”皇上边说便移步轩窗前侧耳倾听,果然听得隐隐约约玉箫声。于是笑道: “是了,果然有箫声。不过好像是御林军营那边传来的,这倒也难得,这些全身盔甲之人却又如此闲情雅致。” “父皇说的是,我想这并非一般的士卒所吹,而且箫音里饱含的思念情愫又是那么深沉,岂是一般人能够传达的。”太子妃说着,竟不觉自己忍不住现出忧伤的神情。 “皇上自来到行宫,放下了许多事,气色和身体都好多了,此时正暖气宜人,倒有兴致出来走走。放松放松。你倒别提什么深沉不深沉的,那吹箫的人也就是一时附庸风雅罢了,却是你这听箫的人有心了。”皇后见太子妃言行不似往日通灵,忙插话点醒她。 皇上却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听箫的人有了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