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赵皓轻轻拍打着手中折扇，微眯起眼道：“擅使幻心术，又以晨昏两次念佛对弟子洗脑么……倒是个有趣的情报。”
傅青舟把玩着手中茶杯，轻声道：“我入寺时间短，目前能掌握到的重要信息也仅此而已了。”
“嗯。”
赵皓微微颔首：“至于我这边搜集到的情报……”
他伸手探进怀里，摸出了厚厚一叠纸：“是梵音寺中所有僧人的资料。”
傅青舟瞪大了眼。
他接过那叠纸，瞳孔微微收缩。
从第一页的圆悟方丈，到后边每一名僧人……包括这一天下来与自己稍有熟悉的法净，他们的生平全都密密麻麻地记录在了这些纸上。
“圆悟方丈乃金蝉寺慧觉大师亲传弟子……”
傅青舟低声喃喃照着纸念道：“天赋卓绝，入寺十年成就武窍巅峰之境，之后闭关整整十五年未能突破洞天，下山历练，于西域失踪数月，归来时已入洞天之境，遂回寺。”
“之后圆悟并未选择留寺成为长老，而是独自离寺、于大延乾昊六年自立门户梵音寺，又与金蝉寺保持千丝万缕关系。”
“此后两年间，圆悟在金蝉寺的两名师弟圆喜、圆净亦离寺，前往梵音寺……”
傅青舟还要往下看，但纸页却被赵皓伸手按住了。
“行了，别看了，这么多你看到猴年马月去？”
他撇嘴冷笑道：“这些你看了也记不住，记住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傅青舟轻轻放下这堆情报，笑了笑。
虽然赵皓说的话不好听，但确是真的。
自己下午出来“采买”的时间并不多，根本没功夫在这慢慢将所有资料看完。
而且确实知道了圆悟、圆喜、圆净这三个最高层，或是其他一些僧人的生平对自己帮助也不大。
自己潜入梵音寺，又不是真的要潜入黑老大身边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再交给警方办案……自己要做的，是找到里应外和的切入点，保证对梵音寺发动总攻时，自己能够在寺里制造出足够多的混乱、外边的同伴们能够长驱直入。
“我记得，你们千方百晓楼是有情报分析师的吧？”
傅青舟抿着茶水道：“所以你应该干不出把情报甩给我就不管……这种没品的事吧？”
赵皓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堆情报中一划拉，指间勾出了一张纸。
“看看这一位。”他说道。
傅青舟接过纸页，最上边写着两个字——法怒。
“法怒本名田阿牛，府河省梨花县人，普通卖鱼翁，性格阴沉暴烈、得罪仇人无数，大延乾昊九年春，其家眷八口人遭仇家毒杀，田阿牛中毒不死、重病不起，得梵音寺圆悟所救，服下铜骨丹、晋入四境，大开杀戒，除尽仇恶。”
“至此，田阿牛拜入梵音寺圆悟门下，法号法怒，使一口九环大刀，十年时间内于江湖上总现身九次，杀人数五十三，未有明确修为境界展露，楼内评估约为七境。”
傅青舟看着最上边两行字，瞳孔微缩。
“七境修为，使刀……”他喃喃道。
这时，赵皓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道：“嗯，不过他十年前所杀所谓‘仇人’，根本不是屠他家八口人的凶手。”
傅青舟一怔：“何意？”
“我们千方百晓楼的情报网，远超这世上任何一人想象。”
赵皓卖弄似地傲然笑道：“十年前这桩杀人案自也记录在册，根据两年前录入的一桩当地捕快手书所记疑点，我们推测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不是旁人，正是圆悟。”
傅青舟立即明白过来：“啊，所以是圆悟认为这个法怒天赋好，故意把他全家人杀了、再扮演帮他复仇的角色，收他做徒弟？”
“正是如此。”赵皓冷笑道：“这个圆悟看似道貌岸然，实则……总之，法怒实际上与圆悟是有着灭门之仇的，他又是使刀的，你不是说你进去是学刀法的么？或许可以想办法接近法怒。”
傅青舟颔首。
思忖片刻后，他缓缓道：“若能找到他、策反他，接下来的事确实会好做许多……但他已给圆悟当了这么多年徒弟，恐怕师徒情深得很，怎么可能相信我说的话？”
赵皓啪地一声甩开折扇，皮笑肉不笑：“你这是找小爷我要证据？”
“怎么的，总不能让我空口白话去劝人向善吧？”傅青舟也不示弱，捏着茶杯摇摇晃晃，一副吊儿郎当样：“你们千方百晓楼不能连这个都搞不定吧？”
“找证据，确实不是我们擅长的事。”
赵皓倒也光棍，坦然道：“我们只是根据所见所闻、所推所测给出事件最大的可能性，有些事并不能保证一定正确。”
“啊？”
傅青舟瞪大了眼：“所以圆悟是法怒仇人这事，也是推测？”
“当然了。”赵皓撇嘴道：“都他妈十年前的事了，又过了七八年才有人觉得此案有疑点，根本没可能找见实质证据。”
傅青舟翻了个白眼。
那你说个蛋啊……
但他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这事极有可能就是法怒与圆悟间的一个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