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傅青舟这不要脸的玩意儿……”
马车车厢中,玉佩轻颤着,传出烟鬼细若蚊蝇的低喃吐槽。
“不就是一个车夫么?试探个屁啊,赶走不就完事了?还费那么大劲,老子又是使幻术、又是装神弄鬼,掉份!”
“还装模作样,让唐娇那妮子数了一遍法宝……她真要有这么多好东西还怕个屁啊,骗个车夫费这么大功夫,脑子有坑!”
“还要老子来驾车,这能骗得过谁?谁会冲一个没人的破马车动手?真当这些杀手都是傻……咦,还真有人?”
空荡荡的马车前方,缓缓行来一人。
此人双手各持一柄长剑,未着黑衣、也未蒙面,竟却是一个老道士,道袍飘飘、长须垂胸,颇有些仙风骨道。
马车并未停下,继续向前。
老道士微微一笑,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朗声道:“贫道……”
他话说到一半,一股肉眼几不可见的黑气忽然窜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过了他的身体!
老道士的微笑僵在了脸上,面皮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直到马车擦着他身侧奔过后,他手中的双剑才缓缓落地。
随后,他也慢慢跪了下去,扑倒在地,没了生息。
远去的马车上,隐隐飘来一个不屑的声音。
“傻逼……”
……
“傅青舟那一边,蒙渊、木家四姐妹,就连你无比看好的陈风道长,都死了。”
京城外、某处隐于山间的小山庄中,一座小小茶寮。
晚风拂过,烛火轻晃,也吹散了茶杯上腾起的热烟。
茶桌旁,一名浑身黑袍、头戴黑笠,男人伸出手、拾起茶杯。
他那漆黑大笠边缘垂下了黑帘,遮住了面目。
他将茶杯递入黑帘之中,轻抿一口后,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追杀吴厌的人,也尽皆死去,便连七境的霜池剑客,也死了。”
“接下来,还有谁?”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不停颤抖的人。
这人衣着颇为华贵,是个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光是手上一枚扳指便少说值个几千两,哪怕不是个大人物、也是富甲一方的商贾。
但此时,他在这黑笠人前,却是面如菜色、满头冷汗,身体不停打着颤。
听见问话,中年男人伸出手,手中攥着块丝巾,擦着额角的汗,颤声道:“还能出手的,仅、仅剩三人。”
“都派出去。”
黑笠人放下茶杯,淡淡道:“做完这件事,你的事,便结了。”
听闻此言,中年人不仅没有露出喜意,身体反而颤抖得更厉害了,低声问道:“若、若、若是在他们入京前,不、不能杀、杀了呢?”
“那,就进京去杀。”
黑笠人平静道:“这事,你要上心。”
“上、上心,我一定上心,一定上心……”中年男人咬着牙,低下了头。
说着,他便腾地站起了身,大步离开了茶寮。
小山庄中,中年男人疾步前行,脸色阴沉似水。
很快,他便穿过了亭台楼阁、穿过了假山流水,来到一处小楼前,推开了门。
房内,两男一女,三个人,正各自待在房间一角。
两个男人,一个是满头癞痢的丑陋老男人,一个是清瘦俊美的中年书生。
丑陋老男人窝在角落里,背对着门口,不知在做些什么;中年书生则是端坐于一椅旁,手中捧着书,静静看着。
至于那女人,却是个美艳之极、身段惹火的女子,一身白色纱裙衬得她宛若仙人,只是那脸美艳得有些不太自然,颇为僵硬。
“郎员外。”
见中年男人到来,那女人嘴角一勾,笑道:“终于,要用到我们了么?”
“哼……”中年男人郎员外在他们面前,却没有在黑笠人面前那般拘谨害怕,反而颇有些威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放手去杀吧。”
“员外此言差矣。”中年书生笑着合上了书,笑道:“你我各取所需罢了,何来养兵用兵一说?”
丑陋老男人亦嘿然一笑,慢慢站起了身,转过身道:“秀才,老夫这可要替员外说句话了……没有他,你早被掌剑书院赶尽杀绝;老夫呢,也早被万毒山毒死一万遍;咱们的小妹妹,也早该死在她父亲手里了。”
“他给了咱们第二条命,咱们为他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再添把柴,又怎么了?江湖人,知恩图报,应该的嘛。”
中年书生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乌前辈所言极是。”
“行了,别废话了。”
郎员外沉声道:“你们兵分两路,分别去追杀吴厌……和吴厌的女人。”
“吴厌,细雨阁杀手,小女子我很感兴趣呢。”美艳女子伸出手指抚着自己的脸,眼中满是病态的狂热与情欲:“我好想知道,他的尸体是否比别人更加冰冷、更加……香甜?”
朗员外却看向了她:“元姬,你去杀吴厌的女人。”
美艳女子——元姬,闻言一怔,眼中流露出不满,语气却似是撒娇:“为什么嘛郎员外,我想杀个男人呢。”
“你是三人中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