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寺,悔心谷。
略过傅青舟寻找记忆的过程不说,待他穿过金色云雾、来到这段记忆中时,慧心已然寻到了悔心谷深层。
他的脸色虽然一如既往地平静恬淡,但眼神中已然有了浓浓的疑惑。
穿过一处拐角后,慧心眼前赫然出现一面极高的山崖石壁,石壁底部乃是一扇紧闭的大石门,而慧觉正立于石门前,身边还站着另一人。
见到那人,傅青舟立即眯起了眼。
圆悟……
不错,慧觉身边的,正是已然被自己杀死的圆悟。
如今的圆悟看上去要年轻一些,身上的煞气与邪气也要轻得很多……
但轻,不代表没有。
“看来,这时候的圆悟,已然学了血海袈裟功。”傅青舟兀自喃喃道:“如此算来,现在的时间段,应是圆悟刚从西域归来?”
“师兄。”慧心对着慧觉合十行礼。
慧觉冲他笑了笑:“师弟你来了……这位,便是我日前与你提过的圆悟。”
圆悟同样双手合十,对着慧心深深一躬,身子几乎屈成了九十度,态度极为谦卑:“师侄圆悟,见过慧心师叔。”
慧心微微回礼后,望向慧觉:“师兄,您召师弟前来此处,所为何事?”
慧觉轻轻一笑,看向那扇大石门:“请先随我进去吧。”
师父发了话,圆悟立即去到大门前,伸手推动了大门。
大门内乃是一处洞窟,甬道两旁火光微弱,照亮了岩壁上那密密麻麻的佛经字刻。
随着三人逐步深入,洞窟内也出现了几具坐化的僧人尸骸……他们保持着禅定的姿势,衣物虽已风化,但仍能看出曾经的僧袍样式。
傅青舟跟着记忆的脚步深入,四下打量着,目光微动。
如此看来,这金蝉寺里,犯错的僧人还不少啊?而且看这些僧人都已在此地坐化死去,这是到死都没能洗脱罪业么?
慧心等三人没走太久,很快便来到洞窟深处——慧明,便被关押于此。
他修为被全部废去,整个人看着颓废无比,留起的长发并未剃去,披头散发垂于肩后,两个深陷的眼窝盯着墙上佛经,嘴里念念有辞。
“慧明师弟。”
慧觉含笑道:“我来了。”
“慧觉……师兄……”慧明没有回头,他盘坐于石壁前,始终仰着头、望向壁上经文,声音显得有种莫名痴狂:“我……没有错……”
“是,你没有错。”慧觉微笑道。
听闻此言,慧心一怔,眉头微微一紧。
但或许是知晓了此前关于慧明的事,他没急着说话,只是先沉默地听着。
听见这句“你没有错”,慧明怔了怔,只是目光依然没有从石壁经文上挪开。
“慧明师弟……”
慧觉淡淡道:“吾徒圆悟,已然去过西域。”
慧明依然看着经文,表情有些痴狂木然,却见圆悟平静地上前一步,平缓道:“慧明师叔,师侄圆悟,已觅得印证我佛百厄难之功法……血海袈裟。”
此话一出,慧明瞳孔巨震!
他猛地回过头,瞪着圆悟:“你说什么?!”
“慧根岩窟中,那融合了覆海妖僧与我佛真意的功法……确有此物。”圆悟肃然道:“百余年前,金蝉寺迁至京城后,并非只有你我察觉到了百厄难佛特殊之处。”
慧明一双眼瞪得极大、目光熠熠,一言不发,显然在等着他继续说。
圆悟没让他失望,郑重地说道:“多年前,我寺前辈照见大师,他曾亲手从我寺茫砀山旧址拓印覆海妖僧所留经文,察觉百厄难佛佛法精深后,便亲自踏上了寻找覆海妖僧的路。”
“在不知年月地寻找后,他去到了西域,终于找到了覆海妖僧曾经的遗迹。”
“彼时,照见大师已是完成了四次脱壳的玄星二境大能……但他仍为了那遗迹中留下的真知灼见所震惊。”
“于是,照见大师又花费了诸多年月,深研了百厄难佛经、结合覆海妖僧之功法,又以我寺金蝉神壳功为骨,终于……创出了一门足以窥见无我神境的全新功法!”
听着他的话,慧明眼中几乎照出了星辰,明亮到令人难以直视:“那是怎样的功法?!”
“血海袈裟功。”
圆悟微笑道:“修我金蝉神壳功者,皆可直接修行此功;哪怕是无根基者,照见大师亦创出一门根基功法,名为金身铜骨功。”
“此等功法,便已触及我金蝉寺传承之始,得望……无我神境。”
说罢,他从怀中慢慢取出了两个事物。
一件,乃是件素白袈裟;而另一件,则是只躺在他掌心安静无比、如同玉雕的血红色小蝉。
“佛衣、血蝉!”傅青舟脱口而出!
这就是那藏在大铁盒中的东西!
与此同时,慧心也终于开了口,语气中深有不安:“师兄,此物……气息极为不详。”
“不急。”慧觉冲他微微一笑:“且看着。”
那一边,慧明已然缓缓起身,激动兴奋、却又有些小心地伸出了手,缓缓探向那佛衣与血蝉。
圆悟还在说着:“只可惜,照见大师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