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该出发了”
衣着的得体的中年男人语气轻柔,生怕自己惊扰了站在房屋正中间的长发美人。
她身着淡紫色旗袍,身姿曼妙,气质清冷典雅,一个背影,便让人心生好感。
司机王叔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听到佣人们私下里的闲言碎语。
“新来的那个,听说家里就是开服装店的,可穷酸了!到时候来了周家,眼珠子怕都要掉出来!”
“我听说开的还是旗袍店呢!哎呦,那得多土啊,咱们小小姐都不需要往哪一站,她们但凡出现在一个地方,那玩意儿瞬间就得被比下去!”
“呵呵呵,可不是嘛,夫人老爷都不愿意亲自去接她,可见有多不受待见!怕不是刚一回来,就要被赶出去!”
一阵尖酸刻薄的哄笑声。
她们肆无忌惮的把杜若称为“那玩意儿”,言辞讥讽。
从佣人们的态度,便可窥见杜若所谓的亲人对她的态度。
“走吧”
杜若把前十八年生活的地方印刻在心里,垂眼遮住瞳孔中的凄凉,等她彻底转过身,王叔便只见到一张淡漠的美人面。
杜若推着只有20寸的行李箱,往屋外走去。
每走一步,她心脏便痛一分。
刚成年就被迫和深爱之人分别的哭,她又能找谁诉说?
杜若特意选了凌晨五点,爸妈还在休息的时候离开。
她只敢在桌上留一封信,让她们不用担心。
唯恐见了面,不舍。
杜若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若是她不回去,那假千金周诗茹怎会罢休?
她自己没有能力,可那群保护她的父兄,喜欢她的男人们却有的是本事。
一周前,妈妈的旗袍店被迫关门了,来的人含糊其辞,只提醒她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爸妈向来与人为善,哪会得罪什么大人物?
他们这辈子连接触大人物的机会都没有,何谈得罪一说?
不过是有人嫌他们碍眼,一个眼神,自会有人碾死。
“倒是要‘多谢’”
杜若静默的注视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
开车的王叔没听清。
“没什么,只是有点期待”
杜若轻声回复。
王叔一听,却只觉得心酸。
老爷夫人为了顾及小姐的情绪,连来接杜若小姐都不肯,只让他把杜若小姐安全送到家,他们自会在家里等着。
可杜若小姐偏偏选了凌晨回家,明显就是心里有气。
唉,这又是何苦呢?
“杜若小姐,平时这个时候,老爷夫人都还没起恐怕您是无法见到了佣人们胆子小,不敢打扰老爷夫人们休息且您毕竟是第一次回家,佣人们不熟悉”
王叔只当杜若小女子脾气,故意挑这个时间,刻意折腾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委婉的提示杜若不要太过。
“嗯,多谢”
杜若怎会听不出王叔话里的提醒?
可她本就是刻意挑这个时间不与那些人见面,至于佣人们的态度,她也无所谓。
这一去,杜若只当混日子,等那群人腻了她这个木头般的女儿,自然会打发她回去。
王叔见杜若闭目养神,以为她听进去了,正闭目思考,为她松了一口气。
杜若小姐这样不争不抢的性格,倒时难免会被欺负了去。
唉!
王叔沉浸于他想法里的“杜若”,丝毫没有察觉对方薄情的本质。
“杜若小姐,到了”
轻阖下巴的杜若微睁眼,长睫在脸上留下一片扑闪的淡影。
如杜若所料,这个时间段周家庄园一片静默,早起的佣人们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主人家,丢了饭碗。
有人见她提着行李,窃窃私语。
王叔要把车开近车库,本想陪着杜若,杜若却摇头,“不必”
便一个人孤零零走进主楼大厅。
一进门,便有一个管家模样中年男人走来,脚步有些急切,神情倒是恭敬。
“杜若小姐”
“嗯”
杜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住哪?”
她今日心里本就难受,即使王叔车开的稳,杜若也深觉劳累。
“杜若小姐,请跟我来”
到了二楼卧室,管家正准备简单给杜若介绍几句
“我累了”
这一句话,管家便禁声退下了。
他离开后,杜若率先打开衣柜。
果然不出她所料,里面都是些时下流行的款式,只有零星几件旗袍。
杜若松了一口气。
还好,能穿妈妈为我做的旗袍。
杜若把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衣服拿出一半,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就算这些衣物昂贵,又怎么比得上妈妈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杜若小心翼翼的把箱子里的旗袍一件件挂好。
她带的东西不多,是故意的。
倒时想见妈妈,便可借口回家拿东西。
谎言拙劣,但对付周家人足够了。
杜若整理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