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不是富人家,穷得要命。
在她生病前,压箱底的钱只有十钱。
生病后,小女儿被人看中,给了二十两银子做彩礼,本来这钱是用来给她看病,没想到被老三给偷走跑了。
小女儿现在正和二女儿在外面赚钱,说是去隔壁的县里做洗碗工。
可以说,家里人为了给她治病是付出了所有。
想到从前原主的种种不得体行为,沈红梅不得不啐了一口不值得。
一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天空已经半黑,厨房里也没点灯,就只有灶里的柴火泛出些微的亮光。
张小花一直蹲坐在门边上,听到声音立即站起来,“奶你出来了?”
沈红梅听到声音回身摸了摸她的头,看了眼她刚刚的位置,惊讶地问:“你一直在这里蹲着?”
张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怕有人打扰奶。”
“难为你了。”沈红梅看着这小孩,心都快碎了。
真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如果是她的孙女,疼都来不及。等下,这不就是她孙女?
“娘?”厨房中的方莲听到声音赶紧走出来,看到沈红梅好端端地站着松了口气,一边吃惊地问:“娘你没事吗?”
明明今天之前娘重病缠身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爬起来过了,今天怎么精神这么好?
苗翠跟着走了过来,脸上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娘你真没事了?是什么时候吃了药了吗?”
不然怎么可能啊!
沈红梅觉得必须要告诉她们自己身体健朗的事了,不然这关心怕是没完没了,“我没事,你看我——”
“你们张家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是嘛?要钱都要到我家里去了!”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脚踹开半掩着的门喊着话走了进来,“说好听点我们是亲家,说难听点,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院中几人被这突然的出场吓得同时看去。
方莲和苗翠看到来人心头一震,“姐夫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男人是沈红梅大女儿十年前嫁的丈夫,唤做陈生坏。
当时陈生坏家里也是个没钱的,仗着亲家的关系向张家借了不少钱,近几年稍微发达了却一直没说过还钱的事。
今天来,难道是老二因为她去要钱了?
沈红梅脑子里飞快转动,目光朝他身后看去一眼。
老二没跟着回来,老大也不见影子。
都去哪儿了?
“你这老娘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陈生坏看到沈红梅站在院里更是怒不可遏,“今天老子家里有客人,故意来老子家里闹事是吧!”
他怒气腾腾地一脚踹翻旁边的凳子,龇眶欲裂地喝道:“你们张家别欺人太甚!”
“啊!”张小花年纪小哪能面对这货色,吓得躲在沈红梅的身后。
方莲担心地看过去,打算先安抚陈生坏,“姐夫别生气,今天可能是个误会,不然你先坐下来喝杯茶?”
“喝茶?喝什么茶!张深把老子的生意都给弄没了,你们怎么说也得赔老子钱!不然的话,老子把你这院子都给砸了!”陈生坏很快就确定这屋子里没有男人,越发猖狂起来,“你们要是不给钱,老子今晚就不走了!”
看着一个大男人堵在门口,苗翠鼓足勇气说:“你自己生意没了关我们什么事?你要是闹事的话我要去告诉村长了!”
“好啊,你去告啊,你要是敢告,明天我回去就叫你大姐跪着认错!”陈生坏眼神恶毒地看着她们,“你们不会还想看一次你们大姐跪地求饶的模样吧?”
这件事,是张家的痛。
尽管苗翠那时不是张家人,却也听说过。
那时陈生坏太不做人,竟然在醉酒的情况下打了村里的人,还差点轻薄了一个小姑娘,幸好很快就被村长带人抓住。
张秀文被逼着走到祠堂替陈生坏认错,在祠堂里跪了好几个时辰。
那时正好是个大夏天,暴热的太阳底下,张秀文生生跪出了血,回去后就流产了。
接下来张秀文似乎就没了怀孕的本事,接二连三地流产。
四个月前,张秀文再次有了身孕。
这次如果再让张秀文去跪,下场肯定也是一样的,或许还会更坏。
方莲不敢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面对无耻的陈生坏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
苗翠也无措地低下了头。
陈生坏见状乐呵地笑了一声,“我也不是什么坏人,你们今晚给我十两银子,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的话,明天我还来。”
“你要多少?”沈红梅安抚地拍了拍张小花的手朝陈生坏走去。
陈生坏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半百的老太婆,心里毫无负担也无负罪感,挑着眉说:“十两,你要是不给的话这辈子就别想着再见到你的女儿。”
沈红梅哀叹说:“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陈生坏冷下脸,“一个月前你们不是拿了小妹的彩礼钱,我听说有三十两呢!”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大概是早就有想法了,今天正好借着张深去要钱的由头来闹事了。
沈红梅心里绕了一圈,心里对他越发不耻。
她扭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