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挤。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靠近她就很危险,八足怪物留下的阴影再次被激发了。
但人太多了,根本挤不出退路,秦千凝已经凑过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您看需要看医修吗,医药费我出了!”
他捂着脖子,艰难发声:“滚。”
秦千凝理解受害者的愤怒,不可能就无事发生地走了,总得做点什么弥补吧。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大家看在眼里,表面若无其事,实则暗自靠近吃瓜,但留给了他俩足够的空隙。
嘴上说说无法平息怒火,秦千凝想,那我鞠躬表诚意。
她狠狠低头,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对不起!”
冉清脖子恢复了点,见她这样子心头愈发不屑,谁稀罕她这种小人物的歉意。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快速解决计绥,没空和她纠缠。
但刚才的动静闹得太大,计绥正在往这边瞧,冉清心下一紧,急忙低头,没有立刻转身或离开,以防引起计绥的注意。
这个动作让他俩的姿势陷入僵持,别人没说话秦千凝也不好起身,冉清也不敢立刻抬头看计绥,怕目光相撞。
就是这个僵持的时间,灵舟突然一个急刹。
秦千凝狠狠俯冲,头撞上了冉清的腹部,连带着身后看热闹的一起挤了过来。
冉清:!
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故意的了。
他腹部剧痛,咳也咳不出来,撞了他的女修还一幅愧疚地起身道歉:“救命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你打我吧!”
冉清太愤怒了,都不知如何用语言表达,只能狠狠瞪她一眼,这个眼神里饱含着千刀万剐的恨意。
挤在他身上的秦千凝愣了。
这个眼神好眼熟……
吃瓜人群拥挤着,将二人牢牢锁住,连手都扯不出来,别说离开。
两人大眼瞪小眼。
冉清觉得秦千凝面目可憎,一定在哪里见过,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秦千凝也觉得冉清面熟,一定在哪里见过,在千刀万剐的眼神中,她想起来了。
——想要杀计绥的人!
他怎么又出现了,不会又要来杀人吧。
她有些惊恐,若是正常发展,她一定会疯狂跑开,大喊让小伙伴们汇聚过来。可现在她快要被挤窒息了,完全动不了,只能警惕地看着他。
冉清也在看她,若是能动弹,他一定狠狠给她一刀。
但他动不了,只能低头看向他怀中的人,轻声道:“我记住你了,永不会忘。”他冉清的仇人又多了一个,不将她虐杀,他誓不为人。
话音落,不知道是哪个围观群众说了一句:“怎么怎么,刚才发生了什么,给我补补课,怎么就看对眼了?”
冉清、秦千凝:……
好荒谬啊。
终于,减速的灵舟换成了匀速,人群带来的压力减少,两人总算可以动弹了,秦千凝挤地铁经验丰富,在冉清来不及反应之时,迅速挤走,像一条入水的泥鳅。
冉清在背后气得脸都红了,一时不知是先追杀那个女修,还是先找计绥。
不……还有驾驭这条灵舟的修士,从今日起,也是他的仇人了。
刚才那个在状况外,觉得两人姿势很暧昧的修士笑嘻嘻对旁人低声道:“快看,他脸红了。”
冉清:……数漏了这个人。
另一边,秦千凝满头冷汗,终于挤到了计绥旁边,抓住他的手臂:“卧槽有人要杀你!”
听见这话,计绥并未惊慌,而是垂头看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千凝一边往后看那人追来没,一边着急解释道:“我上次在秘境时没上心,以为只是修真界常见的口角之争,现在才意识到没那么简单,那个人一直都想杀你,居然追到了灵舟上。”她说话又快又急,不给计绥插话的机会,“那人穿着华贵,身上有各种昂贵的防御法器,一看就有权有势,不好对付,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见她这么着急,计绥无奈地打断她:“那人确实很厉害,飞云宗亲传大弟子,冉元洲的嫡子,冉家心头肉,但你别怕,他只是冲着我来的。”
秦千凝瞪大眼,想起了书中的那些话。所以,计绥确实是那个控诉冉家的凡人女身旁的“小男孩”?
她惊讶地看着他,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
无论事实怎么样,她坚信她身边的人肯定是正义的一方——无条件维护朋友,这是她做人的原则。所以那个冉元洲一定是停妻另娶的软饭男,他的儿子也是个以势欺人戕害弟弟的坏人。
见她不说话,计绥以为她放心了,于是拍拍她的肩膀,正想要为自己惹得麻烦吓到她而道歉,就见她缓缓道:“那什么,以前是冲你来的,现在估计也要冲我来了……”
计绥的话卡在喉咙里,古怪地看着她:“你又怎么他了?”
秦千凝目光飘忽,语气心虚:“什么叫‘又’,我真不是故意的。”
计绥头大了:“若只是冲我来的,我还能对付对付,可你……”毫无还手之力啊。
他问:“沧尘长老给你的防御衣穿上了吗?”
秦千凝点头,好东西她当然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