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再仔细看时,这走廊,已经一片漆黑,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虞槿想再看看隔壁,这门却吱呀吱呀自己动起来了。虞槿这才发现原来这门下半部分布满了极细的丝线,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想,要是自己刚才踏出去了,想必立刻就有人知道吧。他只好退回去,那门也静静的关了。
看着绿盈放在那里的小菜和酒水,他笑了。阿梓这么傻,竟以为这里真的是美食之地。还没来得及关的窗户此时有微光散进来,他推开一看,竟有月亮。刚刚还是一片漆黑的夜晚,此时月光如水,将这餮山照的明亮。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虞槿看着窗外,原来这才是餮山的真面目。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峭壁上的山洞,也能看到那峭壁上的栈道,还有那乱石堆中簇簇的火光,远远的似乎有些高楼参天,隐约他又听到了歌声,并不是《乌衣巷》,歌声欢快,似是在庆祝什么。
月光照进这小小的房间,虞槿发现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拾起来发现这是一个纸卷,卷得很是精致。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这纸薄如蝉翼,小小的纸卷全部打开竟是一副完整的地图。他回想起在那密道,华璎在他袖口鬼鬼祟祟摸了半天,原来是塞了这个给自己。只是自己在这里一通折腾,这才掉在了角落里。这图勾画的十分精致,山上石堆、建筑甚至小径、小溪都画出来了。虞槿对着月光仔细研究,发现这原来是饕餮楼的地图。
这图中央有一条极宽的河,两边各有一座山。靠西边的标注山名为餮,而东边的则是饕。这么看这窗边的悬崖下面是一条河,只是这河的名字甚为奇怪,单字“涸”,涸,竭也……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看到的火光,赶紧对着地图找了找,地图上仅仅标注了一个“祜”字,但是上面画了一些类似建筑之类的形状,显然是聚居地。他又仔细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为“福”,看样子竟是两栋并列的高塔。对面的饕山上,并无很多道路,山林居多,偶尔夹杂着些许人家,和餮山的布局完全不一样。
奇怪的是,图的右下角,有一栋楼的图样,看样子竟似是京城豪华客栈的样式,在那图样的空白处,有几个小字几乎不可见,写着“饕餮楼,壶心秉玉”。图上还有一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线条,虞槿也苦思不得解。他想或许华璎知道,也只能下次见面时让他解答了。
本来他以为这图是华璎有意为之,但是他想起华璎并不知他此时能看见。上次偶然的复明虽然被他发现,但是很快因为素楝离开,自己又失明。华璎在氓山待过,后来也常常找借口去探望,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要说一夜之间恢复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地图放在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身上,实在是奇怪。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图放在他身上并不安全,自己眼睛看不见却是最好的保护,给他传递图纸自是无用,而他一个瞎子自也用不着什么地图,自然也没有人想到这图在他身上。
快到子夜,虞槿听到有群鸟呼啸而过的声音,接着是锵锵和鸣,仿佛是凤凰的叫声,那声音声振林木,响遏行云,在这悬崖两壁之间回环旋绕,一时之间仿佛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虞槿待那声音稍微远去之后才朝窗外看,果然一对凤凰盘旋在远处的火光之处,翅膀五彩斑斓炫彩,在这月光下美得令人震撼。常听说凤凰浴火涅盘,不知眼前此景是否就是这样?只是那对凤凰并未如虞槿所想冲进火光,而是盘旋许久之后朝西边飞去,渐行渐远,终于只剩下月光中的一个黑点。看着样子,这凤凰仅仅是一种庆贺的方式,只是以此种神鸟为礼贺,必得是天上有地位的神仙才行,就连师傅恐怕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随着那凤凰散开,他突然发现自己正在慢慢的失去光明。他不禁担心起来,素楝此时可能正在离他远去,她是不是有危险?他想去一探究竟,可是他眼睛看不到,且这里机关重重,这样贸然行动也是枉然。正着急时,突然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门开了,是绿盈。
她首先看了看那酒食,依旧言笑宴宴。还好虞槿机智,将酒倒掉半壶,又将那饭菜略微翻动,拨了些到窗外。她唯一俯身,行礼道,“虞公子,我们公子有请。”
“三公子回来了?”虞槿断定不是华璎,故意问道。
“三公子刚刚已经回来了,但是要见您的是大公子。”绿盈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您过去了,当然也能见到三公子。还请换上这件衣服。”绿盈说着呈上托盘,盘中放着一件华贵衣衫,墨紫近黑。
“公子不必推辞,怕是大公子已经久等了,他并不像三公子一样有耐心。”绿盈说着,就要过来给虞槿宽衣,虞槿连忙避让。他示意绿盈在门口稍等,他自己换上衣衫,悄悄地将那纸卷贴身藏好。走到门口,他故意在门口用脚探了探,发现那线丝已经不见,而走廊上似乎点起了盏盏明灯,他有微弱的光感。绿盈似是知道他的眼疾,随身在侧常常提醒他走路小心。走过他的房间,他故意在旁边的房间停留,假意摔倒,令他惊异的是,隔壁房间的门竟然是开着的,他能断定里面没人,因为外面动静这么大并无人出来探看。难道刚刚他是在做梦?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