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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素手偷香(3)(1 / 2)

一辆宝马香车擦身而过,霞影纱的车幔,车角垂的鎏金镂空花鸟纹银香球同咱们老佛爷帐子上的一般模样,那香球里飘的金丝墨兰香也是一般无二,咱们这痴性子的爷可就追去了,险些被四姨太家的家丁当做登徒浪子暴打一顿呢。”

金丝墨兰、香球?漪澜的心更是一动,这些皆因是他儿时熟悉的一切,更是抚养他的慈母般的老佛爷的喜好,莫非,他最是喜欢如老佛爷一般的女人?

提到四姨太,漪澜心下是一阵黯然。如今凶手已然查出,做鬼的却依旧是孤魂野鬼。没有昭示,没有洗刷冤屈,任凭那桩往事如风飘散,自生自灭。

而她也像周府所有的冤魂一样被埋葬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慢慢地随泥土腐烂消逝。

一个曾经鲜明飞扬的生命便如此逝去,漪澜心下歉疚。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漪澜眸中含泪,双手合十,愿她在天界一切安好。

屋内,一炷香焚尽,漪澜静静地祭奠四姨太的冤魂。案情固然了结,但害人之人尚未被严惩。她发誓会让恶人得到恶报,告慰她孩儿和四姨太的在天之灵。

近黄昏,秋雨初歇,檐下滴水,滴滴答答落在一排高高低低的瓷碗中。一滴滴,黄昏直到天明。邢瓷类雪,越瓷胜冰,更有汝窑的雨霁天青瓷瓯。

漪澜曳着一袭五幅湘水素练裙,披着莹透的鲛绡,坐在廊子下,手执牙箸轻轻叩出妙音。

那曲江南小调烂熟于心,她婉转歌喉清唱着,那曼妙清越的曲子随了她歌声在庭院间飘转绕梁不散。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素手轻叩,清歌婉转。道是无情却有情。

眼下非春,但这春光自在人心。慧巧说,太后老佛爷做女儿时最是喜欢唱这支小曲,就是因为她在日暮的行宫长廊下独自唱这支曲子,被那时的靖德皇帝在众多秀女中挑出,封作了贵人,才有了日后的尊贵。

漪澜边唱边奏,微侧了头,望着那手下漾着水光中映出的自己的笑脸,渐渐也陶醉其中。不知不觉间,那水中竟然多出了一人的容颜,她一惊,手一抖,牙箸落地。急得回身,眸光流转,怯怯地唤了一声:“爷~”

仿佛被他意外的到来惊吓到,漪澜的心噗噗乱跳,慌忙起身如惊兔一般,腰却被周致深揽住。他在她耳边问:“澜儿如何会这个?”

漪澜莞尔一笑,仰脸望着他说:“这曲子吗?不过是儿时娘教我的江南小曲,一时玩儿的尽兴,

信口唱来的。没想到竟让爷笑话了。”漪澜惊羞得微捂了脸,满是嗔怪道,“悄悄的来,也不说一声。早知你在,就不献丑了。”

“听过多少黄钟大吕,却少有澜儿这般清雅可人的小调。”他赞许地笑,拾起一只瓷碗,在手中打量着,“果然雅致。”

“段安节在《乐府杂录》记载,唐朝有一精通音律之人叫郭道源,他便是‘善击瓯,率以越瓯、邢瓯共十二只,旋加减水于其中,以箸击之,其音妙于方响。’,如今澜儿见这檐下滴雨,落在荷花缸中的声音悦耳,便想起来效法他,拿这些碗儿盛了雨水充作乐器,果然同书中所说的一般,清音悦耳呢。”

周致深一撩衣襟,竟然坐在漪澜身边的石阶上,同她并肩而坐,拿起她落地的牙箸,不过几个简单的音,奏出一曲清音。漪澜惊道:“呀,爷也会这个吗?”

周致深忽然笑了望她:“慧巧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漪澜睁着天真而懵懂的眼望着他,他淡然一笑,继续奏起一段曲子。音韵在指尖流转,高高低低淙然相和,竟是颇为娴熟。漪澜便倚着头轻唱着曲同他相和,直到月上柳梢。

周致深起身,顺手便要拉过漪澜在他怀中。漪澜含笑握住他伸来的手,被他拉起的那一瞬间,他

借力将漪澜搂去怀里,香了她的面颊柔声说:“天凉了,咱们回房去。”

漪澜略有些羞涩地垂头道:“可是不巧了。今儿,爷就请去别的姐姐房里将就一晚吧。澜儿应了太太的差事,今晚陪太太去诵经《往生咒》,不好爽约的。”

漪澜的绣鞋尖儿轻轻在地上碾着,鞋间璎珞穗子上的小金铃悦耳轻音。望着他的脸色渐渐流露些失望,却很快掩饰过去,依旧端了那一家之主的架子淡淡道:“也好!”

一夜萧瑟风声叩窗,更无人语。

第二日晨起,已有淡淡薄雾。漪澜拿起那螺子黛,轻描着淡淡的远山秀眉。她望着天色,心下是一阵安静。等到雾再大些,雨入清溪,便是赏雨的最佳时节。

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

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漪澜轻吟着,望着菱花镜,提起一个似有似无的浅笑。

天过晌午时,濛濛细雨飘洒江面,如烟似雾,亦幻亦真。薄雾氤氲湖面,同远处依稀烟雨楼台遥遥相望。细雨敲打疏窗,也点染窗外最深的那一抹梧桐秋色。水流最清澈处,一苇小舟顺流而下,如凭虚御风不知飘向何处。

远望秋露横江,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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