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县城门口,一商队停留在原地,等着买家前来接货的同时也好让那驾车的马喘口气。
正在喂马的伙计忽然想起件事情,同自家老板追问起来:“前些日子,这云中县不是发生了桩大案子,那王家老宅里众人忽暴毙而亡,无一活口,不知如今凶手可有抓到?”
“凶手?”站在前头理货的老板随口道:“哪儿来什么凶手,此案云中县令早已宣布结案,原是那王家在遭难之前于后院之中挖出了太岁。”
伙计听见如此稀奇说法,瞬间眼前一亮问老板:“那太岁是何物?”
商队老板走南闯北,见识广听闻的消息也多,他慢条斯理同那伙计说起来:“太岁生长于地下土中,似肉块,也有人称它为肉灵芝,云中县有传言此物乃不祥之物,得此物者往往会在近期内死于非命。”
竟有如此传言,伙计便更加不解:“明知此物不详,那王家人,为何不速速将此物丢弃?”
“我估摸是因为贪念!”老板压低声音同身边的伙计解释道:“关于此物云中县还有个传言,得太岁者可长生不老!”
伙计瞬间精神起来,忙同老板确认:“当真能长生不老?”
老板却淡然一笑:“不过都是传言罢了,世上哪儿来的什么长生不老,万物终有尽头,就连那些传说中的大罗金仙都有寿命到头之日,你就当个志怪故事听听就行,可千万别执念进去。”
“听说,那王家挖出太岁后,王老爷子就立刻将太岁给要了去。”
“若是太岁真能令人长生,那为何这得了太岁的王老爷子还是死了?”
老板伸手重重拍着伙计的头,想将他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给拍碎。
老板未曾留意到,方才有三人打从他身边路过,将他和伙计所言尽数听去。
沈怀卿未想到:“那云中县令办案竟如此草率,草草就将此案结案,如今甚至连路边随便位商人都已经知晓案情!”
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不说,案情被泄露出去,尤其是其中关乎太岁之事,定会引得心怀叵测之人争先恐后前往王家老宅寻找太岁。
毕竟,那传言之中的太岁,可以使人长生。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不少人。
“可如此一来,王家老宅内还未被寻到的证据也定会遭到人破坏。”沈怀卿唏嘘道:“线索证据缺失,此案若想查明恐怕难度会增加不少。”
“大人,我这就去王家老宅守着?”子影说着就要走,脚还未走出几步,就被迎面赶来的人拦住。
来人客气有礼:“不必沈大人劳心,我已经派人留在王家老宅,只要有人潜入就立刻抓回县衙。”
来人算了算:“这些日子我抓到不少人,他们都如沈大人方才推测那般,去王家老宅是为了寻那太岁,我也已经确认过他们皆不是王家灭门案的真凶。”
来人对沈怀卿颇为敬重,原是方才沈怀卿的话,让他觉得沈怀卿的确如传闻中那般端庄正直。
说了半晌,他才想起忘记介绍自己:“我是云中县县尉,孔宥。”
“王家老宅灭门案,就是我负责调查。”
“此案有诸多疑点,然县令对太岁之事忌讳得厉害草草结案,我虽有心反驳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暗中继续调查。”
方才接到消息,得知沈怀卿来到云中县时,孔宥就知道。
“此案如今,或可迎来转机。”
案子沈怀卿自然要查,在来云中县的路上,沈怀卿就已经再三同晏昭确认过。
“那太岁,可是妖?”
“太岁可算不上是妖,它生在土里无口无手无眼,无人知其来历。”晏昭很难同沈怀卿解释此物,因为关于它的记载实在不多:“世间有人说它不详,可一个无口无手无眼之物能如何不详?”
“它甚至都不能骂人几句脏话,也不能伸手打人几巴掌,它甚至都不能瞪人几眼,它能对人造成什么不详?”
“不过是被人冠上的名声罢了。”
“它肯定不能杀人,但是”晏昭忽然犹豫起来:“若是尝试吃了它会如何,我就不得而知。”
毕竟晏昭也没试过。
也没准,那王家老宅的众人是吃了此物又中毒而亡,或是吃了此物又与吃了什么与其相克之物暴毙而亡,都也未可知。
在沈怀卿未曾见到尸体,确认死因前,晏昭也不能随意下定论。
此案,是不是那幕后之人所为,也还待查探。
当务之急,沈怀卿先同县尉孔宥询问着王家唯一幸存之人的下落:“那王姑娘,现在何处?”
孔宥就知道沈怀卿会问起此事,他同沈怀卿带着路。
“我派县衙的人保护着王姑娘,她现在很安全。”
“王家老宅众人暴毙当晚,王姑娘因为些事情出去了不在王家老宅内,是王家灭门的消息传出去后,王姑娘才匆匆赶回来。”
沈怀卿眉头微敛:“消息传出去?”
孔宥见状解释道:“最先发现王家老宅有异的是王家的几位邻人,他们都不敢进去查探,只有位叫郁书的人有胆子进去,其他人见状也没离开都在门口观望,郁书仓皇逃出来时的模样他们都看见了,随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