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没对太岁动心思,那他们编造出来的谎话,就是为了故意将我们调查视线往太岁这个方向引去。”
孔宥推测,若此四人所说关于太岁的事情为假。
那他们就是想借太岁之名掩盖什么。
“可我查过,此四人与王家并无仇怨。”
“郁书与王家没多少交集,就是普通邻里关系,平日遇见会彼此打个招呼的熟悉程度。”
“余夫人家中常与王家有生意来往,可以说两家利益是捆绑在一处的,我派人暗中打听过,这两家所赚得银钱皆是公平划分,明面上也没起过争执。”
两家生意上的事情就算暗中有矛盾,也定不会让旁人知晓。
“马掌柜的酒楼,大东家是京都人士平日不常来,酒楼主要是由马掌柜夫妻打理,原本替酒楼供货的并非王家,似乎是马掌柜和王家谈到了更低的价钱,才换成了王家供货。”
“平日酒楼有什么事情,都是由马掌柜亲自去谈,酒楼后厨跑堂等人皆不清楚其中情况,只是说每次看见马掌柜和王家人打招呼,关系还算融洽。”
就从表面看来,四人并没有什么理由和动机,去灭王家满门。
可他们串供之事又特别可疑,几乎让孔宥怀疑他们四人就是真凶。
孔宥调查已经足够细致,且他还熟悉云中县他都并未查出什么,沈怀卿觉得这真相当被掩藏的极深。
沈怀卿正头疼该从何处开始深挖之时,孔宥那边先得到了重要消息。
“沈大人果真料事如神,在这云中县暗处果真有人开始售卖太岁。”
孔宥将得知的消息同步给沈怀卿。
“此人躲在暗处倒是消息灵通,他定是事先已经打听到这些人知晓太岁的消息,才能将此信送到这些人手中。”
“幸好,其中有几人早已经被我给劝醒,我派人暗中盯着才拿到了这消息。”
“此人说今日亥时,在城中黄泉巷尽头交易太岁价高者得。”沈怀卿的视线往下继续扫去:“凭此信入场,过时不候。”
孔宥看向沈怀卿,询问着沈怀卿的意思:“大人觉得该如何,要不我直接派人将黄泉巷周遭给围住,来个瓮中捉鳖?”
说完,孔宥随即又面露为难:“就是那黄泉巷所处的地势,恐怕不那么好围住。”
瓮中捉鳖但凡有一处疏漏,那这原本该被困在瓮中之物就会溜走。
如此打草惊蛇,下次再想抓人可就难了。
沈怀卿垂下双臂,往晏昭所在的方向看去:“阿昭,可否与我去一趟?”
晏昭挪到沈怀卿身边,接过沈怀卿手中的信:“我见过不少稀罕事也见过不少稀罕物,但这太岁我还未曾见过,如此机会我自然要去见见,可不能错过。”
有晏昭和沈怀卿在,孔宥就安心:“我这就去安排,到时我与两位同去,再让县衙的捕快从外面围上来,我们里应外合绝对能将此人抓住。”
黄泉巷,整条巷子开的都是棺材铺明器铺等铺子。
因寻常百姓不喜忌讳,黄泉巷远离其他街巷。
白日里鲜少有人前来,入了夜后更是冷清恐怖。
街上摆着棺材街边挂着白帆,地上还散落着零星纸钱。
似黄泉地府般恐怖,因此被人唤作黄泉巷。
但今夜的黄泉巷有些奇怪,约莫从戌时二刻起,黄泉巷口就开始陆续来人。
这些人不进去也不买东西,就站在那巷子口来回溜达。
得亏黄泉的人,都胆子大且坚信这世间没有什么鬼怪之说,否则还真会被深夜薄雾之中那隐约来回溜达的影子,给吓到。
到了亥时,黄泉巷的人就见到,那原本徘徊在巷口的影子开始朝巷子深处走去。
他们要去的似乎是同一个地方。
“我还从未于夜间,在黄泉巷见过这么多人,他们都是去干嘛?”
“不知道,他们好像都是去老杨家棺材铺的。”
“老杨不是上个月死了吗?”
“应该是新老板,将铺子给盘下来做生意。”
“什么生意,做到我们这黄泉巷来了?”
晏昭听见路边几家铺子老板的对话,心中暗暗回着他们:“那自然是见不得人的生意。”
她身上穿的还是身素衣,脸上带着面具头发高高束起,混在人群之中跟着他们一起前行。
晏昭粗略扫了一眼,找到了伪装打扮过的孔宥,却没见到沈怀卿,想来是被推挤到最前头去了。
他们三人分开行动,晏昭按照计划最后赶到,所以此刻也走在最后。
“这想得到太岁的人,竟然有如此多,价高者得,也不知我今日带的银子够不够。”
“你带些银子就敢来竟买?我告诉你就今日这架势,起码你也得带银票和金饼前来才行。”
“那我可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扭头回去,横竖你没希望就别争了。”
耳边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晏昭静下心赶路,来到了黄泉巷尽头老杨家棺材铺门前。
验过信件后,晏昭进入棺材铺内。
里面亮着烛火,丝毫没有收拾过的痕迹,甚至还有几口新棺材还静静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