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能够接受不得已而为之的拼尽全力带来的后果,也要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保护自己的身体。”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短暂大多都是因为伤病,赤也。”
真田话语里的沉重此时的切原还没办法全然理解,但那颗小小的种子却埋在了他的心底,他是想要打很久很久比赛的,才不要成为流星。
“你做什么?”
“躺回去。”,真田看他翻身就要爬起来的动作眉心一跳,显然不明白他这是又要来哪一出。
委委屈屈的切原跪坐在病床上耷拉着脑袋,总是咋咋呼呼的小卷毛也蔫巴了起来,“要和幸村部长道歉,我今天不该在比赛结束后还乱说话让别人生气。”
“……”
第一次听见其中还内有隐情的真田脸上青白交加,他就知道仁王这个人不靠谱!明明平时欺负起人来比谁都起劲,关键时刻倒是知道护着了。
“真田副部长...”
“你先休息,我和Yukimura今晚在这边陪你。”
“副部长记得帮我给部长道歉哦!”
真田转身时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又很快压下,他们虽然一直不指望切原能有多懂事,只要能够照顾好自己不受伤就行了,但内心总归还是会为他的乖巧感到熨帖。
推开房门的瞬间就是一股冷风袭来,门内门外仿佛成为了两个世界。
走廊是和病房里的温暖明亮截然不同的漆黑和凉意。
盛夏快要过去了啊...
阴影处的幸村像是没听见开门声一般静静望着窗外,可那只似是要触摸月亮的手却抬起又落下,无意识的动作让他看上去满是茫然,而真田却没有上前而是站在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幸村过于早慧,他能想到的问题幸村自然早就能够想到,更何况他一直都知道让幸村难过的并不是切原不自知的单纯,而是幸村在怀疑自己很多时候不自知的纵容会不会让切原以后的职网之路更加艰难,不然他开始也不会独自留在里面说出那席话。
“Sanada,好难哦。”
幸村小声嘟囔着,却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要去天台坐坐吗?”
真田看了一眼时间后提出了邀请,他知道幸村一直很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站在高处看看风景,而且明天是周日他们不用上课一整天都是训练和会议,稍微晚睡一点也没关系。
“好。”
轻缓的步伐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声控灯的如约而至让原本狭长漆黑的走廊瞬间清晰起来。
真田听着幸村的呼吸在心里默默数着两人的脚步声往楼梯走去,如果不是在医院的话,他想他应该是会很喜欢这样的独处时光的。
不被打扰的安静和只有彼此存在的空间,心里隐秘的欢喜偷偷升起又被压下,他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台的门敞开着,呼啸的风声成为了这个夏夜里除他们脚步声外唯一的声响。
两人走到围网前的长椅附近却并没有坐下而是一起看向了围网外,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藏了起来,灯光下的天台亮如白昼却又有着和白日里完全不同的风景,是包容万物的安静。
幸村望着连绵的夜色心情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总是操之过急却没想过现在的切原不过是个孩子,他本就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加诸于身让他过早地失去快乐。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在想什么?”
幸村脸上的落寞实在太过明显,少见的脆弱更是让他的心软成一片,“其实赤也已经成长很多了。”
“Sanada什么时候也会昧着良心说话了?”
经历过全国大赛后切原确实比起刚入学时成长了一点,但他经历过的失败太少,可偏偏又是正选里唯一的后辈,大家对他总是下意识多几分纵容不会太过苛责。
不管是真田还是柳他们,练习赛时大家虽然不会点到为止但都是抱着想让他能更加强大而非打伤他的目的。
所以本质上他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天真笨蛋,只是对于网球部次期部长这个身份多了几分认知。
“……”
虽然已经习惯了幸村的直白但真田还是被噎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希望他可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吧?
在明知这个人多在乎网球部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似乎太过残忍了一些。
“我总是很愧疚。”
“因为我们的无知和放任导致赤也的职网生涯满是遗憾,这样的情绪让我总是在担忧着。”
“我害怕他会突然出现任何意外,害怕他会走上和以前相同的路。”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Sanada。”
幸村的话如同一柄小锤子般一下下敲击着真田的太阳穴让他几乎目眩,他一直以为重来之后的自己一切都觉得做得很好,却没想到让根本没有经历过前世的幸村猝然知道那些冰冷的未来有多残酷。
愧疚感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真田,他明知道幸村的内心有多敏感温柔,却也会被他表现出来的强大与坚定哄骗,甚至偶尔会忘记其实他也只是个和切原差不多大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