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在沈苍还处在“我小老婆屋里怎么会有男人”的疑惑中时,李贵就想到自己得趁乱赶紧跑,不然命都得交代在这。
他脑子转得够快,但奈何身体不够灵便。
黑灯瞎火的,他又心虚,慌乱中还把幔子给扯掉了,又长又宽的一大片,“天罗地网”般将他罩在了正中间,愈发限制了他的行动。
挣扎间,他“扑通”一下摔下了床,疼得他闷哼一声。
而他这一下,也成功“唤醒”了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神的沈苍。
意识到可能的情况,他瞬间暴怒,一边提起裤子,一边扬声道:“来人、来人呐!掌灯,快点掌灯!”
他不要命似地喊,吓得珠儿一激灵,忙抹了把口水,端着烛台往里间走。
在看到房间正中央地上拱来拱去的一大坨时,珠儿“妈呀”一声,烛台差点没摔地上。
在沈苍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她慌手慌脚地将里间的蜡烛全都点上了,也终于照亮了这一方天地,叫人得以清楚地瞧见眼下是何情景。
周姨娘脸色惨白地缩在床角,眸中惊色未褪,惧意又起。
沈苍阴沉着一张脸走到“那一坨东西”前面,“唰”的一下掀开了帐幔,就见一半男半女的诡异东西在那浑钻呢。
之所以说他半男半女,是因为他梳的是女子发髻,可那光不出溜的下半身却又实实在在是名男子没错。
“你、你……”
李贵!
沈苍又惊又怒,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想想自己方才好悬没让一个男人给骑了,心态瞬间就崩了。
他脖子上的口水还没干呢,想到这,沈苍脸一白,转头就开始哕,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见状,周姨娘大着胆子上前,递给他一杯茶:“老爷喝口茶,压一压吧。”
“滚开!”沈苍一把拂开她的手:“贱人!竟敢背着我哕——”
话没说完,又开始干呕。
周姨娘心惊胆裂地跪在地上,心里飞速地盘算着今儿这么一出儿究竟要怎么收场。
她已经不敢奢望能够全身而退了,只祈求别落得如郑姨娘一般的结局。
思虑片刻,她立刻哭诉着为自己辩解道:“老爷……不知是谁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竟要这样毁人清白……”
“还好老爷今日您在这,否则奴婢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老爷,您可要查明此事,为奴婢做主啊!”
她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工夫,沈苍反胃的感觉总算是缓和了几分,刚张了张嘴准备开口,不想却被人抢了先。
李贵跪在地上“哐哐”磕头:“对对对,姨娘说得对,是有人存心诬陷!”
沈苍瞪向他:“你给我闭哕——”
又是新的一轮呕吐。
见状,李贵满心畏惧当中,也渐渐回过味来了。
自己方才是抱着老爷又亲又啃的吧?
想想那个画面,再听着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的干呕,李贵也隐隐有些喉间发痒,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他使劲儿咽了两下口水,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也跟着哕了起来。
沈苍本就恼怒,这会儿见李贵居然也学自己那样干呕起来,顿时就更气了,心说“你还嫌弃起我来了”,当即飞起一脚将李贵踹翻在地。
李贵裤子还没提呢,此刻摔了个四仰八叉,屁股贴在砖地上,冻得他直哆嗦。
他狼狈地爬起,继续跪着。
沈苍一张嘴就呕,索性也就不说话了,直接操起地上的帐幔朝着两人就是一通狂抽。
不多时,那两人身上脸上便满是红痕。
沈苍尤嫌不够!
“贱人!狗奴才!”
“还说自己是被人诬陷,你连她闺名都叫出来了,还装什么!”
方才他分明听到了“春绣”二字,那是周姨娘的本名,到了沈家后,老夫人做主给改叫了“荷花”,若不是她自己相告,李贵一个外男怎么可能知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看我不打死你们!”沈苍整个人都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一整个上头了。
他四处寻摸趁手的工具,最终盯上了门闩。
李贵一瞧他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打啊,想也没想就往外跑,可惜他忘了,自己裤子还堆在脚边呢,这一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门牙都磕掉了一个,流了满嘴的血。
饶是如此,还是坚强地爬起来,试图呼救:“救命啊!来人呐,杀人啦!”
他嗓门儿不小,特别是于此静谧的夜里,声音显得尤其的大。
性命攸关,周姨娘却反过来拦着他:“别叫!仔细惊动了人!”
沈苍为人最重脸面,此事若不闹开,他们兴许还有活路,可一旦嚷嚷得人尽皆知,他们必死无疑!
可周姨娘想得明白,却不代表李贵也如她这般头脑清醒,毕竟那门闩可是最先落到了他身上,他哪还听得进去她说的。
便是听得进去,他也忍不住不叫疼啊。
“快来人啊,出人命啦!”
“疼死我了……”
沈苍都打红眼了。
本来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男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