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姻眸光微闪。
她好奇地打开,见里面放着一个银质花鸟纹的镂空球,顶端打着如意结,下面坠着雪青色的流苏。
“好漂亮!”沈栖姻拿在灯下细看:“是香囊吗?”
上次侯府的赏菊宴上,她在一些公侯小姐的身上见到过类似的珐琅香囊球。
萧琰见她一双眸子闪动着细碎的光,心里不由得一松,解释道:“是暗器。”
沈姑娘把玩那银球的手当时就定住了。
“暗、暗器?!”
“栖鹰阁中有一种暗器,名为‘鬼针球’,以细链缠于腰间,与人交手之时投掷而出,令敌人防不胜防。”
萧琰说着,自她手中拿过那枚银球,不知按了哪里,就见那镂空的缝隙之处射出了一道寒光。
沈栖姻定睛看去时,便见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扎进了装暗器的盒子里。
“不过,那个不太适合你。”
“一来你没有武艺,操作不便。”
“二来,你若要与人交手,须得趁人不备,出奇制胜,而鬼针球未免招摇,只怕不等你出手就已经让人心生防备了。”
“这是改良过后的样式,假充香囊,你随身佩戴也不会有人怀疑。”
萧琰话音落下,沈栖姻却毫无反应。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怔怔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大人说这么多话!”
萧琰沉默片刻,然后问她:“……很聒噪吗?”
“不是不是!”沈栖姻连连摆手:“只是觉得有些新奇而已。”
开什么玩笑,她哪儿敢嫌他话多啊!
四目相对,萧琰确定她眼中并无一丝嫌弃厌烦,方才稍稍安心,转而对她说:“我来教你如何放出飞针。”
“噢,好。”
沈栖姻乖乖应了一声,挪动椅子凑到了萧琰身边落座。
她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气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充斥在他的周围,让他呼吸间,满是幽微的檀香,不觉微微失神。
沈栖姻侧着头,朝他靠近了几分:“大人?”
萧琰回过神来,不期然的对上她温婉动人的眉眼,不知怎么,脸“腾”的一下就热了。
沈姑娘也是没有多想,直白地说道:“大人脸怎么红了?”方才在外面,被风吹的?
萧琰咽了下口水,有些不自然地说:“……那烛火烤的。”
见沈栖姻稍显疑惑地看向离他至少一臂远的烛台时,他立刻开口告诉她那鬼针球的用法,细听之下,不难发现他语气较之素日急了一些。
不过眼下沈栖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精致的暗器吸引去了,倒是没有注意。
将机关仔细说与她之后,萧琰又道:“这银针上面淬了迷药,你若是觉得不够,可以再择烈性的毒药涂上去。”
“好。”
“这些飞针的长度都是特制的,你在外面怕不易得,是以我在盒子里给你备了一些。”萧琰说着,拆下盒子的夹层给沈栖姻看,只见那里面摆着密密麻麻的细针,烛光下,森然非常。
“用完了,可再来管我要。”
“多谢大人。”
沈栖姻拿着那鬼针球,爱不释手,心说这大腿果然不白抱,“武器”都是为了符合她的身份特意精心设计的。
于是翌日起身,沈姑娘的腰间便多出了一个精致漂亮的香囊球。
她和忍冬准备出门那会儿,已近巳时中,不想却见到本该在宫中当值的沈苍一脸铁青地从府外回来了。
周姨娘和李贵通奸的事情到底还是闹得沸沸扬扬,两人皆受杖脊之刑二十,不同的是,李贵下狱两年,周姨娘下狱三年。
行刑的时候,许多百姓都去围观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了两人一身。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这种风流韵事,那更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街知巷闻,沈苍太医院的同僚们也全都知道了。
他们看他的眼神有同情、有嘲笑、还有幸灾乐祸……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他挖个地缝钻进去了。
他实在承受不住,便告了假,躲回府里来了。
接连几日,他都称病不去太医院。
可他待得住,沈老夫人却待不住了!
他整日闲在府里,难道指望她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出去赚银子吗?
为此,她少不得去唠叨沈苍,母子二人为了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沈老夫人以“上吊”威胁,这才逼得沈苍出了门去。
他说是去太医院当值,可沈栖姻却知道,那是他诓那老太太的,早出晚归,皆是假象。
不过,她并没有拆穿他。
还不是时候。
出了李贵和周姨娘的事情之后,沈苍让沈夫人将府里的下人来了个大换血。
这本在沈栖姻的算计之内。
于是她按照计划撺掇沈夫人,让她把之前挨了忍冬嘴巴子的戴嬷嬷也给撵了出去。
沈老夫人自然不允。
只是反对无效。
毕竟这个家就是在她的治理之下,才接连出了郑姨娘和周姨娘这两件事,她自个儿啪啪打脸,难得被沈夫人说得哑口无言。
最终,戴嬷嬷如同丧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