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没有过多的解释,自顾自的说:“去我家吧,方便一些。”
对于去他家这件事,乔沫的心里多少还有些忌惮。
嘴角隐隐发烫,昨晚的触感还记忆犹新,甚至还能感受得到他掌心的温度。
乔沫的眼神多少能看出来防备,萧旭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于是开口保证:“你放心,像昨晚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明知不可信,但她还是好奇,他到底想跟她说什么?
还有订婚宴的事,正好趁这个机会也告诉他,断了他往后的心思。
来到对面,萧旭转身想关门,被乔沫给制止了。
“还是别关门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就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哪有什么有心人,这栋公寓里根本就没人认识他们。
乔沫想避嫌,这点让萧旭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加上后面要说的事,心情都有些沉。
乔沫有点心不在焉,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等着他开口。
“我爸死了。”
萧旭突然开口,仅四个字,把她打的措手不及,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两眼:“你说的是真的?”
萧旭敷衍的扯了个笑:“这种事,我会说假话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乔沫勉强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什么时候走的?”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话说的很委婉:“你今天突然离开,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萧旭的表情变了变,以为她这是在和他计较早上的不辞而别,诚恳道:“对,不好意思,当时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
别的事都好说,她埋怨几句就算了,可这种生死攸关的事,乔沫又怎忍心说他一句不是。
人活着的时候,她连去医院看萧父一眼都不愿意,现在人没了,过往的所有恩怨也就烟消云散。
逝者为大。
她小心翼翼的问:“那葬礼——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话说到这里,才算是问到正题上了。
萧旭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五天后,墓地我已经让谢楠去联系了。”
“你也知道,我们萧家现在没什么人,能来参加葬礼的也不多。”
“所以我想……”
说到这里,萧旭突然没了声音。
乔沫心道:他想什么?
转念一想,上面他说参加葬礼的人不多,那接下来的话,肯定就是想让她和俏俏去参加。
她一个前儿媳,去不去倒是无所谓,也没人会在背后诟病她。
可俏俏不一样,俏俏是萧家的长孙,是萧旭这一辈里唯一的后代。
萧旭肯定是希望俏俏能去,但又害怕她不同意,所以才会来征求她的意见。
很多时候,乔沫反而不希望自己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通透,这样只会自寻烦恼。
他还没开口,她就已经开始陷入纠结。
看乔沫这个表情,萧旭多少明白她这是已经猜到了。
空气像是凝结,只剩下墙上钟表的走针时,滴答滴答……
五天后的葬礼,和他们的订婚宴是同一天。
本来还想把这件事告诉他,眼下这个情况,恐怕很难开口。
人家父亲死了,她就要说自己结婚的事,怎么想都有些不近人情。
说归说,乔沫实在是不想让俏俏出现在葬礼上。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萧家所有人都说俏俏不是萧旭的孩子,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什么娼妇,婚内出轨,怀上野种,不要脸……
难听的话听太多,乔沫想忘都忘不掉。
如今突然回去,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说她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顾及俏俏的感受。
在俏俏的世界里,只有爸爸妈妈,还有欧叔叔,林奶奶……
萧家的那些人俏俏一个都不认识,乔沫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为什么她会离开那个家?
为什么她会和爸爸离婚?
为什么爸爸的家人都不喜欢她们?
她的眼神中透露着茫然,还有淡淡的忧伤,仿佛是陷入到不好的回忆里,一时间难以自拔。
萧旭想关心两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只是一场葬礼,更是一场对人性的考验。
到时,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
沈氏集团的走狗?背后商业帝国的掌权人,还是沈知瑶的未婚夫……
犹豫了好久,萧旭才说出最终的目的:“我希望俏俏能参加我爸的葬礼,以萧家长孙的身份。”
只字不提乔沫,是不想让她参加,还是觉得她没资格参加?
乔沫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想不想去是一回事,他邀不邀请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可如果只让俏俏一个人去,她会觉得辛苦养育多年的孩子,就这么变成他们萧家的了。
那天沈知瑶应该也会去,他们俩人带着个孩子,一起守在萧父的灵堂前,在外人看来俨然就是一家人。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乔沫就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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