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一周休养,福妮身体恢复了不少。
安阳看她精神头挺好,就让她陪自己回老家走亲戚。
福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在往年,他们会早些日子就去的。
身体恢复了不少,让福妮才有精力去欣赏车窗外景色。
大红灯笼挂满街头,喜庆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人人脸上洋溢着过年喜悦。
孩子们穿着新衣,家长带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步履匆匆。
街头巷尾,不时传来熟悉拜年声,人们相互问候,传递着新年祝福。
街道两旁,各式年货摊位琳琅满目,行人驻足挑选,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片热闹过年景象。
安阳下车买了些礼品,说今天去舅舅家拜年多带点东西。
“你们来了,快点进来,外面冷。”
安阳舅舅热情招呼道。
可他家里跟外面一样冷。
安阳的舅母几年前因病去世了,70多岁的他不善收拾,屋里有些凌乱。
“你们坐一下,我去叫我儿子,他昨晚睡得晚,还没起来呢。”
好一会儿他儿子小扈,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进来。
安阳和福妮看到他样子后,大吃一惊。
才两年多不见,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扈进来后,坐在沙发上不再言语,连最起码的客套话也没有。
安阳问道:“小扈兄弟,你现在干什么呢?”
“什么也不干,我手烧成这样,还能干什么?残废了呗,等死吧。”
“兄弟,你现在岁数不大,怎么这样想?”
“我还能怎样想?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要不是为了我爹,我也不想活了。”
安阳听他这么说,也觉得言语上非常乏力,没话再安慰他。
两年前饭店的那次大火。
让他失去了怀孕的老婆,小饭店也烧毁了。
因为那房子是租赁的,也赔了房东不少钱。
小扈的遭遇,让安阳和福妮非常同情。
福妮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小扈,脸上有几道细小疤痕,但左耳被烧变了形状。
但那双手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疤痕,变得粗糙不堪,手指受形。
手指灵活性受限,时常伴有微微疼痛。
尤其在阴雨天气,疤痕会隐隐作痒,提醒着他那段痛苦经历。
“兄弟,事情过去两年多了,你也应该从痛苦中走出来了,好好面对生活才是。”
小扈听了沉默不语,表情中有点烦躁不安。
他摸摸口袋,抽出一根烟点上。
“小扈兄弟,你是不是休息不好?”福妮关心问道。
“嗯。”
“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晚上根本就不敢睡觉?”
“是的,害怕。”
“你到底怕什么呢?能不能给我说说?我也许会帮到你。”
“算了,没什么用。”
“小扈兄弟,我们是亲戚,我也是你亲人,我很想帮你。”
“算了,没什么用,就这样熬吧。”
“你应该经常晚上做噩梦,梦到你死去的老婆,一到晚上你就害怕,是吗?”
“是的,我晚上不敢关灯睡觉。”
“人死了,你就不要经常去想那些事了,你应该让自己忙碌起来,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好生活才对。”
安阳说完,看到福妮冲自己摆摆手,于是他不再说话。
“小扈兄弟,要不你给我说说吧,我真能帮上你。”
“没用吧,死了又不能再活过来,没用了。”
“你是不是做了对老婆在良心上过不去的事?使你良心不安,魂魄受扰,才整天心神不宁。”
“嗯。”
“那你就说出来,你只有说出来了,你才能勇敢去面对这件事。这也算是忏悔自己行为,说说吧,我真的很想帮你。你也知道我师父本事,我也学到了很多,对这种事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对,你师父那人,如若她在就好了。”
“相信我,我也会帮到你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愿讲出来。”
“舅舅,安阳,你们去另外一个屋吧,我要和小扈兄弟单独谈谈。”
待他们走后,小扈点燃了一根烟,大口吸着。
“兄弟,你就把你心里最想忏悔的事说出来。”
小扈坐直了身子看了看福妮,猛吸了几口烟,喝了一大口水,仿佛在给自己鼓劲。
他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用满是疤痕卷曲的手,抚摸着已秃顶的脑袋。
他又重新坐回沙发,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
“说说吧,兄弟,不能压抑在心里,不说出来,你会魂魄不宁。”
在福妮再三鼓励下,小扈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最愧对妻子,最为忏悔之事。
两年前他们干了一个小饭店,当时为了省钱,小扈为了节省成本,他选择了市场上价格低廉的劣质煤气。
不仅如此,店里的煤气罐也是别人替换下来的,早已是故障频发。
他总以为这样可以省下不少开支,却没想到,隐患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