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祖宅。
在这座古朴的宅子里,女子如轻盈的蝴蝶般来回穿梭着。
眉目清丽如画,娇艳动人;微微上扬的唇角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时光仿佛倒流,一切如此熟悉。
站在一旁的谢檀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
当两人的视线交汇时,宋旎欢眼中流露出赞许的光芒,
谢檀则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得意地抿起嘴角,脸上洋溢出满足的笑容。
陈良伴驾已久,端坐高台上的帝王从来都是冷冷地,淡漠的,话很少,每一句都是命令,令人无端的望而生畏。他还是头一次在皇帝的脸上看到这种孩子气的神情。
像是做了什么事得到了在意之人的认可,得意又欣慰。
陈良记得,皇帝刚得宋氏的时候还有几分拘着。这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已完全得了圣心。
在朝堂上虽是封了明德夫人,但看着皇帝看她的眼神,谁心里都明白,这明德夫人入后宫是迟早的事。
陈良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走上前去躬身垂手道:“夫人可还满意?这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圣上找了曾在这宅子中伺候过的人按记忆复原的。”
拍皇帝马屁,总没错。
果然,宋旎欢扑进了谢檀怀里。
青年低头露出了笑,抱住她一勒紧,她双脚便离了地。
他抱着她转圈儿,“欢儿可还喜欢?”
“我不曾来过宋府,只能按别人的记忆尽量复原。”
“喜欢。”宋旎欢道,“谢谢你,檀哥。”
“小事而已。”他将她放下来,下巴抵着她的额角,“复原需要些时间,要不然早就能让你过来了。”
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了叮铃声,如仙乐缥缈,又像孩童的银铃笑声。
谢檀目光灼灼,看着女墙外未开的蓝花楹,“是这样么?”
“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又回来了?”
宋旎欢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眼眸中水色潋滟。
他知道她明白了。
那琉璃西洋钟。
当年宋家抄家,这等御赐的稀罕物又回到了国库,十年的时间,早就不知道又被赏赐给了谁。
费了好些人力物力,才将此物寻回。
她曾说【当时不知,那才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光。】
此刻,他便将最好的时光又寻回给了她。
宋旎欢抱着谢檀的腰,眼泪氤湿了他胸口的祥云纹。
他被她哭得心弦忽颤,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叹道:“眼泪还是这样多啊……”
“以后可别哭了。”他吻上她哭红的眼睛,唇角带着笑,“都过去了,以后一切有我。”
哭够了,她抹抹眼泪,又笑了。
这次哭,心里一点难过都没有,反倒有种重获新生的开阔畅然。
她抬眸看他,“我能在这里住么?”
“不行。”谢檀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手臂收紧,将宋旎欢圈在怀里,“你一个人住这么大个宅子我怎么放心?”
“可、可这是我的家呀。我还想将澜止也挪过来。”宋旎欢道,摇晃他的手臂,脸上有少有的娇俏,“好不好嘛?”
谢檀轻叹了口气,用指腹摩挲她的脸颊,眼中都是对即将分别的恐惧,“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她看着他不说话。
沉默片刻,谢檀妥协了,无奈叹了口气,“行行,你愿意住就住在这,大不了我两边跑。”
“啊?”
“啊什么,我宫里和宋府两边跑!”谢檀唇角上扬,眼中有狡黠的笑意,“没你我睡不着!”
“真的?这方便么?”宋旎欢道。
“当然方便。”谢檀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行,你就别想着甩开我。”
她捧着他的脸,“我怎么会想要甩开你,我是要嫁给你的,清昼哥哥。”
谢檀的坦诚和炽热,让宋旎欢重获了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
就着午后的日光,她的眼睛那样明亮,嗓音也温柔柔软,“嫁给你,只要有个仪式即可,不是非要当那皇后。”
他低头摩挲上她的唇,两人悸动的唇齿相依,许久,他稳住凌乱的呼吸,问:“没有皇后的名分,你又住在外边,可知是什么?”
他的温柔和耐心让她的灵魂轻颤,只想要更多,她主动吻他,“我只想要你……”
这句话如同春药,让他瞬间昂扬,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耳侧引起一阵战栗,“好。”
年轻的帝王抱起娇笑的女子向内室走去。
柳腰款摆,雨散云收眉儿皱。
下半夜的时候,宋旎欢被迷迷糊糊的拥进怀里,终于可以踏实的睡了。
那些温柔的放肆,剧烈的心跳,他与她实实在在的联系,都让她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心中的念头愈发强烈。
她要嫁给他。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即使当初对谢云霁,也并无强烈的想要嫁给他的意愿。
快要坠入睡梦中时,她往谢檀怀中钻了钻,喃喃道:“我爱你,清昼,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