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闵秋果听到动静,出来问她是不是跟着莫北江去了族长家。
宋清泞点头,她想到莫北河上次去县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莫安阳贪下卖画银子的事情,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和闵秋果说。
往后莫家一家子都还要继续跟莫安阳相处,要是因为这件事过不去,相处起来也别扭,她便决定还是要和闵秋果说一声。
宋清泞放下手中的扫帚,扶着闵秋果回屋,将那七百五十两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闵秋果上一次听相公提及这事时,也相当气愤。大伯哥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有人忍心欺骗他,贪了他那么多银子,而且那人还是他信任的朋友。
如今知道其中的缘由,她也是感慨不已。
这事,莫安阳确实是一开始就做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这些年,他也为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付出了代价,生生蹉跎了七年的岁月。
宋清泞观察闵秋果的神色,见她除了感慨外,并没有厌恶和憎恨,如此便好。
闵秋果却是凑近宋清泞小声问道:“那银子,族长家可说要还?要是不还,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宋清泞摇头,这大抵是还不起的吧,以族长家的条件,虽说在村里也算过得不错的人家,但七百五十两银子现在是绝对拿不出来的,除非等莫安阳以后做了官,几年的俸禄加上朝廷的赏赐还差不多。
“秋果,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这笔银子是大哥自愿给莫安阳用的,我们没有开口找人还钱的理由。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只要我们好好努力,不愁挣不到七百五十两,或许还能挣更多。”
宋清泞心想,叫前未婚夫一声大哥,感觉微微有些奇怪。
闵秋果直愣愣的看着她,这么一笔巨款,没想到她却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好,就听清娘的,我们自己好好挣钱,总归是能挣到的。往后与莫安阳见面,我还是同之前一样,唤他一声安阳大哥。”
宋清泞点头,嘱咐道:“等三郎从田里回来,你将这件事情也说与他听,顺便告诫他一番,赌钱这种事情千万莫沾,赌场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旦进去,就很难再脱身。”
闵秋果不明所以,相公向来对赌钱这种事情避而远之,平日里不是在地里就是在田里,怎么可能会沾染到赌场那种脏地方呢?
但想到清娘也是担心相公,便点头应下。
宋清泞放心了,多提点几句总归是有些用的。上一世,闵秋果一家四口被赌场害的极惨,莫北河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在沾染上赌博后,性子逐渐扭曲,到后面完全是六亲不认了。
家里的田地房子全输了不算,因赌红了眼将女儿卖进青楼,儿子也卖给了牙婆不知去向。
闵秋果要和他拼命,可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一脚踢得只剩下了半条命,最后一家子皆被官兵找了出来,带去京城一起砍了头。
“清姑姑,玩弹弓。”
不远处传来的软糯甜声打断了宋清泞的思绪,她忙起身,朝小琪琪走过去前又嘱咐了闵秋果一句:“至于四郎那边,这件事不必要告诉他。”
在莫北湖那小子的心中,他大哥的地位无人能及,要是知道了这事,以他易冲动的性子,估计会跑去族长家大闹。
“好,清娘放心。”
说定了,宋清泞便去和小琪琪玩了一会弹弓,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去灶房做了饭,菜的量极多。
现在家中的两个大男人加一个半大小子都是干饭人,俗称饭桶,真的是她做多少他们就能吃多少。
就连莫北江,原本习惯剩些饭菜的人,今日的早饭和中饭都吃的精光。
莫北河因为听媳妇说了莫安阳的事情,吃完饭后便去敲响了莫北江的房门,想听听他的安排。
莫北江抬头幽幽道:“以前如何往后就如何,按大哥的意思来。”
“好。”
莫北河没有意见,等他要离开时,如同往常般要将书案一侧的托盘端走。
可当他看到又一次光了的盘时还挺意外:“二哥最近可是累着了?看你的食量渐涨。”
莫北江眼前的宣纸刚写到最后一个字,闻言随意接了句:“三弟妹厨艺增进了不少。”
莫北河摇头:“今日的早饭和午饭都是清娘做的。”
莫北江拿笔的手一顿,墨水在宣纸上如同墨梅般炸开,最后一个字已经晕染成了黑糊糊。
“宋清泞做的?”
“对啊,就是她,这段时间都是她做饭,只是你昨日刚回来就把人气走,所以今日才吃到了她做的饭,是不是挺好吃的?比我媳妇做的好吃多了吧。”
莫北江沉默,表示自己并不想回答。
莫北河当他是不好意思,端着托盘先出去了。
此时,宋清泞正在灶房刷碗,她真的感觉自己自从来到这里后,从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有志青年变成了一个纯劳模了。
见着莫北江端了托盘过来,她手中的动作没停。
“三郎,你二哥是不是明日就回云安县?”
莫北河点头:“书院每月只休两日假,二哥明日寅时从家中出发,需辰时抵达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