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宋清泞一行人连续走了半个月,一路相安无事。
每日穿过不同的城池,领略不同的风景,山河画卷,河流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让人陶醉其中,倒也别有一番感慨。
现已入冬,路边的风景虽没有春日的生机勃勃和夏天的热闹喧嚣,但是有着一种独特的宁静与祥和。
就是这初冬的雨下得有些烦人,每天淅淅沥沥的,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为了不耽搁行程,莫北河和秦臻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赶着马车。
车辕上会淋到雨,莫北湖和揽月都进了车厢。
只是没一会,天越发黑沉,乌云密布,雨势越下越大。
大颗雨滴‘哐哐’砸在车厢顶上,加上狂风呼啸,车帘啪啪作响,就如同群魔乱舞。
宋清泞和闵秋果一人抓住车帘的一角,防止外头的风全部灌进车厢内。
没一会,拉帘子的手就变得冰冷僵硬,带着整只手臂都凉透了。
宋清泞想换一只手,让冰凉的右手进车厢里来回一下暖。
没想到双手交替之际,狂风猛地将车帘吹离了手心。
寒风直直打在她的脑袋下,差点没掀起她的头盖骨。
好在小琪琪被她和闵秋果挡在身后,而小皮皮此时被张母抱在怀里,背对着车帘,挡住了狂风。
宋清泞忙伸长手,将飞到了莫北河脑袋上的布帘扯了回来,用力抓住。
莫北河此刻着急的很,他加快了赶车的速度,眼睛巡视着四周。
按他们前些时日的赶路经验,快到日暮西斜时,总能赶到就近的城镇休息一夜。
可今日天公不作美,他们从上一座城池离开后没多久,便又下起了雨。
起初他们并不在意,还当同之前一样,毛毛细雨而已,便接着赶路。
没曾想这雨突然下得这般大,密密麻麻成帘,都已经阻断了他们看向前方的视线。
一路往前走,一路都看不到客栈,连个破庙都没有。
莫北江那辆马车里头有不少书,车窗关得死紧。
揽月趴在箱子上方,用自己的毛挡住随风飘进来的雨丝。
莫北湖和张慕斯一人抓了车帘一角。
感觉到身下马车速度太快,张慕斯提高声音提醒。
“阿臻,北湖,你们放慢点速度,注意看路。”
前方黑蒙蒙一片,一不注意就得冲下官道,掉入两边的田野。
秦臻和莫北河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拉住缰绳,放慢了速度。
他们神情专注,不敢有丝毫松懈。
马车外头,风声、雨声、树叶剧烈晃动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大自然的怒吼。
马车内,两个孩子身上包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
宋清泞前几日还教着闵秋果缝制了几个口罩,大家一人戴了一个,防止面部被寒风吹得皲裂。
小琪琪听到外头呼呼作响的风声,吓得紧紧贴着自己的娘亲和姑姑,不敢冒头去看外面。
宋清泞和闵秋果一得空就会转过头来安慰她,让她不要怕。
小琪琪一向乖巧的不似一个小孩,她点着小脑袋,不出声,不让娘亲和姑姑担心。
倒是小皮皮,静静躺在张母怀里,眼睛咕噜咕噜转,听到外头的动静还欢快的笑,一点也不带怕的。
突然,前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将一行人吓了一跳。
接着,砰砰砰砰砰砰……
官道两旁,一些根基不稳的树被狂风连根拔起,横倒在了道中,阻拦了他们的去路。
莫北湖和秦臻急急将马车停下。
好险,再快上一步,这些倒下的树能将他们的马车砸翻。
停在道上自然不是办法,几个男的都下了马车,冒着大雨清理道上横躺着的树。
没一会,他们全被淋成了落汤鸡,头上的油纸伞等同于摆设。
就连向来清俊模样的莫北江,也在大雨的浇灌下变得狼狈不堪。
宋清泞也着急,可千万别染了风寒才好。
而就在此时,后头有凌乱急促的马蹄声快速朝这边奔来,没多久便停在了他们马车的旁边。
宋清泞将车窗微微推开了些,往外头看。
就见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蓑衣,头戴斗笠。三十人左右,他们将一辆华贵的马车团团围在中心。
因雨太大,那些男子又包裹严实,看不清面容。
可他们浑身的肃杀之气,一看便知道这行人身份不简单。
一男子上前,同马车里的人禀告现在的路况,里头传来一声听不太真切的女声。
“那就等着吧。”
“是。”侍卫退回到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
然后……
他们便真的只是等着!
这么多个大男人停在雨中,况且他们也要走这条道,却没有任何人上前去帮着清理道上的树。
宋清泞蹙眉,只觉这马车里的贵人当真是好生不近人情。
但她自然不可能出声同他们理论,给自己一行人找麻烦。
她放下车窗,掀开车帘的一条缝,看莫北河他们清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