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并没有朱秘书那样的消息渠道,也不清楚刘军和李浩成之间有关系。
可他审时度势的本领一点不差,刘军这些年稳稳当当一点差错没出,要说背后没人通风报信,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刘军要是表现得风声鹤唳,那就说明近期的局势肯定不好,他就是侯三用来判断上层态度的一个锚点。
“那我们还去不去养珠场找朱秘书?”息肉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想低声问道。
侯三眉头紧锁,抬起右手示意安静,“别着急,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他想见朱秘书的原因很简单,周元伟要真遇上了事儿,那批货大概率就会落到自己手里,完全能够预见能赚取多少利益。
不想去则是怕真如手下人所说,上面准备来个无声无息的大清洗,保不准朱秘书已经被控制,正准备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可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侯三也的确有些不甘心,更重要的是不告而别,那就直接把朱秘书给得罪死了,莫说后续合作,能不找麻烦都算对方心善。
……
元富水产养殖基地。
朱秘书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完全没料到讲话客客气气的侯三居然敢直接挂了电话。
搁在平时他早就气的破口大骂,然后寻思给对方点教训的事,这会儿却强行压下了心头郁气,堆着笑看向沙发上端坐的青年。
“江先生,我可是按您的吩咐去问了他的动向,谁能想到这厮警觉性还挺高。”
他这句话可不是吹捧侯三,而是真有这种感觉,若非警惕心足够,怕是面前这杀星早就顺着地址摸过去大开杀戒了。
江燃嘴角扬起个细微的弧度,“你们这些人,大概都是属耗子的,一遇到风吹草动,窜的比谁都快。”
他方才吩咐朱秘书接电话时要保持正常姿态,没想到对方刻意为之反而落了下乘,每每遇到一些问题又会转头看自己的意见,多半问题就出在这两者之间。
侯三没透露自己藏身之处虽然有些可惜,但也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能混到现在还全头全脸的贩子,都不会是蠢蛋。
包括周元伟和刘军也是如此,只能怪两人命数不好遇上了自己,否则怕是还能潇洒快活好些年。
江燃并没有去叱责朱秘书坏事,只是眸光清冷的看了他半晌。
“朱同,这个侯三心思沉稳,考虑颇深,面对诱惑还能静下心分析,属实难得。”
他说着赞扬侯三的话,可眼中神情分明连丝毫波动也没有。
“如今周元伟和刘军皆已伏诛,留下这个侯三的话,估计过不了几年,燕山市就会重新被他打造的铁桶一片。”
“我不太想见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必须得见见这个侯三,晓之以理劝说他一番。”
江燃话音落罢,收回了清冷的目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所以,你应该能弄清楚侯三的动向吧?”
他的眼神并不咄咄逼人,朱同每每瞧见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直到江燃挪开视线,他后颈的冷汗又变得细密许多,心下更是暗道“你这晓之以理,晓的是命,理的是头吧”。
心中吐槽归吐槽,江燃的问题他可没敢忽视。
“江先生,侯三手底下养着几十号人吃饭,他除非真的打算金盆洗手,否则近期肯定会再联系我一次。”
“届时等他和我见面的时候,您再想和他交流,可就简单多了。”
朱同在燕山的能量太小,暂时只能想到这个笨拙的办法,那就是守株待兔。
他这么回答可谓一石二鸟之计,既解释了江燃的问题,又让自己的性命更安全了些。
江燃打算见侯三是杀是埋他都管不着,可有了这个借口,对方必然会放自己一马,等着侯三登门拜访。
“近期?”江燃玩味的看着他一笑,顿时令胸有成竹的朱同不自信了起来。
“我时间有限,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等……天光亮时找不到侯三,那你便准备去见你一开始打算见的人吧。”
卧槽!朱同堆笑的表情一下变得僵硬,他努力想从青年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但很显然没有。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一开始打算见的人是谁还用说,江燃这番话明摆着天亮之前要是找不到侯三的话,那就弄死你。
朱同强行克制住跳脚的冲动,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咬牙应道:“既然江先生有吩咐,那我自当尽力。”
他压根没提要是找不到人,你难道还真敢杀了我不成这种蠢话,门外和屋内的三具尸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注意言辞。
朱同很快拿出一个手机编辑起信息来,边写字边解释道。
“刘元富有个远房侄子早些年犯了强奸罪,失手弄死了受害者,我替他活动之后,把审问和判决的地点移交到了南都,最后只关了三个月。”
“后来这厮就跟着侯三在混,现在也算是姓侯的班底之一,我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打探点消息出来。”
他正在认真的编辑信息,江燃却猛地抬眼看向了门口。
大概数秒钟之后,门外赫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者留着寸头,一者穿着时尚。
寸头青年看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