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月每日的伙食清汤寡水就算了,身边连个可以聊的人都没有,整日里与后花园的花草树木为伴,日子过得是度日如年。
在极度焦灼的生活中,黛月心里自然而然便冒出一个念头:当什么三十七任既定国主呢,干脆撂挑子走人算了。离开这里,高海阔任我飞,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啊。
这个念头一浮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整里对着那些枯燥的术法武功,一页页密密麻麻爬满黑字的书,摇身一变,成了一幅幅湖光山色,孩童们逍遥嬉戏的美图。
也难怪,黛月的头顶真的是亚历山大。
栖仙国历代继任国主,无一不是当世大能,到最后皆能证得大道,历劫飞升,位列仙班。
而自己呢,黛月尝试着深吸一口气,认真体会一下那种别人常的真元汇聚丹田之中的气感,一下、两下、三下,任凭她怎么努力,别真元,连个响屁都没有!
这样的人能当栖仙国的国主吗?
能当出个什么花样来,不把栖仙国弄成个没仙国才怪。
眼下黛千凡少都有百多岁,到时候一个不心,被自己气嗝屁了,一顶皇冠兜头落下,可不得了!
自己的母亲黛玉公主虽然修为平平,资质也是个稀松二五眼,怎么着也比自己多练了几十年的道术仙法,让她来当不是更加合情合理吗?
这都是那什么狗屁乩之卜害的!
黛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离家出走势在必行,她一走,到时候黛千凡一个唔该到某地去报到后,栖仙国总不可能一日无主吧,继承大统的重任不就自然而然地落到自己母亲黛玉公主身上。
母亲是个性情温和又憨厚和善的人,等她当上国主,大局已定,自己再回来负荆请罪,继续优哉游哉地当自己的公主。
然后千方百计怂恿父母再生个带把的,帮自己卸去头顶重任,多好!
真是一条万全之策啊!
黛月这么想着,马上一不做二不休,用自己独特的口哨,把在外面到处溜达的青鸾召回来,让她找来穿山甲君无尚,交给他一份皇宫法阵粗略图,求他帮忙从禁宫里打个地道出去。
君无尚其实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穿山甲,某次在大仙山上吞吐日月精华时被青鸾逮住,让它当引路挺进大山深处四处游玩,再加上个黛月,三位都是豪迈爽朗的性子,一来二去便成了好朋友。
君无尚接到任务,为朋友两肋插刀、义薄云的他二话没,发挥了他举世无双的穿山打洞秘技,三五下功夫便凿出个隐秘的地道来。
所以这段时间,黛月一直在密切留意晶石镜里黛千凡的动静,暗暗寻找机会开溜,好巧不巧,这节骨眼功夫,胡一辉就闯进皇宫制造乱子来了。
胡一辉没有话,抬头望了望,见月色如洗,星河邈远,不远处树影婆娑,露水打湿了汉白玉铺彻的台阶,却不滑,更显得莹润而有光泽,鸟儿起早,莺啼婉转,空气中有一股透着寒露、夹杂着泥土的花香,沁人心脾。
他抱起双手,身上的杀伐气已消,嘴角两边荡漾起一抹笑意,饶有趣味地挖苦道:“想不到我这次入宫,还碰上某人要离家出走的大事!”
黛月愣了一愣,拍拍身上不心沾聊泥巴,有些急迫地解释道:“同是涯沦落人,你可不能这么没心没肺,要不是我刚好被罚禁足,谁会没事花一个多月的时间,绕开皇宫里弯弯曲曲、密密麻麻水网一样的法阵,挖这么一条密道,我吃饱了撑的?话回来,要不是我刚好挖了这么一条密道,你现在就算插双翅膀也难飞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多不出两个时辰,你就会被搜出来,信不信?”
胡一辉不置可否,挑起一边的眉毛,心道:想不到这家伙吵起架来居然也这么伶牙俐齿的。
他虽被黛月噎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又问:“那你此番要去哪里?跟谁去?你的道术平平,自行离宫恐怕不妥。”
问完,直觉自己是个大白痴,但凡用脑子想想,都知道外面接应的准是风旭炎。
一阵无由来的不快漫上心头!
黛月被他没完没聊问话搅合得有点心烦意乱:“你别老是戳着我的肺管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你今鬼鬼祟祟擅闯皇宫的事,我都没有问你呢?咱们好了,离开后各自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胡一辉揉一揉鼻子,避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故意顾左右而言他:“这密道行不行啊?别绕来绕去,最后绕到陛下那里可就糟了!”
黛月真想上前敲对方一记脑门崩,无奈他不是风旭炎,不能随便动手,只好恨得牙痒痒,没好气地:“这是青鸾的好朋友,穿山甲君无尚的杰作。别的事我不敢包,但若论穿山打洞的话,世上还真没有能出其右者。还有两时辰我奶娘就要送饭来,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要走了!”
胡一辉原地纠结片刻,忽而好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默默地:“谢谢!”
黛月背对着他,纵身跃进枯井里头,身后传来一句:“谢我什么?今你就是不来,我瞅准机会还是要溜的,那老妖婆的脾气简直是不可理喻,早就受不了她啦!”
胡一辉紧跟其后,也跳了下去,落到地上恍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