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眼下就连娴妃自己也搞不清楚,夜云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所做的这些事到底是因为看在她是未央姑姑的份上还是有别的目的。
但是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侄女的眼光,只是一想到未央母亲临死前对她的嘱托,她便没来由的感到些许愧疚。
戚未央仿佛也看出了娴妃的低落,静静坐在她身边安慰道:“姑姑放心,武安侯对我很好,也只有他能在这趟浑水里保下靖国公府,侄女选他并非只是被他的相貌所迷惑。”
时至今日,戚未央仍然还记得当初娴妃第一次知晓她与夜云肆相交时的反对与焦急。
谁料,娴妃听完她的话神情倒没有出现多大变化,只是略显欣慰的点了点头,“姑姑相信你,武安侯他除了是个宦官,旁的却也无可挑剔,只要你觉得好那便足够了。”
虽说自从嫁入皇宫后就鲜少与戚未央见面了,但是单从前几次的相处交谈来看,她似乎与小时候变得极为不同。
说话口吻乃至神态,几乎像是一夕之间突然换了个人般。
要不是她对自己依旧关怀备至,与她撒娇时的模样也一如从前,她还真的要怀疑自己的侄女是不
是被人掉包了。
不多时,宫女就来请她们二人前往偏殿用膳。
“事情谈完了?”
四人围坐在桌旁用膳,戚未央看不出夜云肆的神色有什么变化,只好低声问道。
后者则是淡淡点了点头,用筷子夹了些被挑好刺的鱼肉放进了戚未央的碗里,嗓音清醇,“多吃点。”
身上蓦然多了两道炙热的视线,戚未央嘴角不经意间抽了抽,这人不是有洁癖的吗?
还是说他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就是用来迷惑晋元帝的?
“多谢侯爷。”犹豫了半天,云肆两个字她实在是张不开口。
这顿饭吃的戚未央是无比难受,一边要顶着自家姑姑调笑的眼神,另一边还得注意自己的表情防止被晋元帝看出端倪。
临走前,戚未央又拉着娴妃细心叮嘱了好一顿,让她定要宽下心好好养胎,什么事都不如她腹中的皇子重要。
待出了宫,戚未央才深深呼出一口气,“下次这皇宫可要少来,再多几次只怕我真要积食了。”
夜云肆斜睨了眼她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不由得失笑挑眉,“本侯瞧着你胃口倒是不错。”
“……”
戚未央有些尴尬,扯开话题道:
“你有没有想好带我去哪儿?”
反正从方才席间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夜云肆并不打算将他与晋元帝谈话的内容告诉自己,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再问,干脆当做不知道算了。
“荆州。”
荆州!?
戚未央脚步一顿,这不是之前闹过饥荒的地方吗?
听说当时这件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晋元帝为此事更是急的几夜都没有合眼,后来瑞王主动请缨平定了流民,同时也解决了荆州的灾情。
也正是因为此事,朝野上下对立瑞王为太子的呼声才会水涨船高。
眼下瑞王已死,夜云肆好端端的去这个地方做什么?
难道是晋元帝……?
倒也不可能,瑞王的死晋元帝心中一清二楚,又为何要派夜云肆去荆州,仔细想来也说不通。
满怀心事的回了靖国公府,戚未央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夏樱,嘱咐她收拾出门的行李。
“夏樱,多收拾行囊。”想了想,戚未央又道。
临分别时夜云肆才告诉她,此行最少要半月有余。
虽说有夜云肆这棵摇钱树在,但她自己也要带些傍身的盘缠,万一有个万一,她好歹能自保不是。
另外,关于她们要出府的事情,戚
未央只说暂时别跟外人提起,就算有人问起也不能泄露半个字。
夏樱连连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姐放心,奴婢的嘴巴是最严的,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乎,这一夜竟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戚未央懒懒的伸了伸胳膊,打着哈欠道:“进来吧,洗漱完随我去给祖母请安。”
昨夜的宁静是意料之外的,可是今早这府里可就彻底宁静不了了。
翠竹苑里,戚老夫人的怒气几乎要将房顶给掀开来。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接受现实,现下戚未央竟然直接告诉她要与夜云肆单独出城游玩,还未成婚便孤男寡女共处多日,这传出去岂不是要丢尽了靖国公府的脸。
戚未央蹙眉掏了掏耳朵,也不明白这老太太一把岁数了怎的嗓门还能如此洪亮。
“反正武安侯的聘礼也命人送来了,事已成定局,祖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昨日从宫里出来后是夜云肆将她送回了府邸,等她到了才意外的发现风柏竟大步从府中走出来。
听到风柏的回禀,戚未央这才知道原来这老狐狸趁着他们进宫先一步命人带了聘礼。
而戚老夫人生
怕臭着张脸惹怒武安侯,那精彩缤纷的脸色想想都知道有多好笑。
可惜,她没赶上这场好戏,也难怪昨夜没人来找麻烦,想来戚老夫人为了应付风柏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