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大树下,往前走的远青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双臂抱剑,目光落在一路尾随跟来的林静琬身上:“少夫人,您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林静琬瞧青远淡定的模样,就知道远青已经猜到自己一会找来,所以才特意往偏僻的地方走。
什么也瞒不过皇城司的人,难怪说皇城司危险。
就凭这份洞察人心的能力,就已经让人感觉没有安全感到可怕。
林静琬端庄地福了福身:“远青大人,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筐子里只有十只猎物。”
远青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有隐瞒:“昨晚下山匆忙没有清点,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疏忽。”
“这怎么能怪你,你又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我把马带下山,更没有义务帮我清点。这件事是我要谢谢你!”远青解释合乎情理,林静琬释然,朝远青郑重又行了一礼。
远青侧身躲开,慌乱地道:“我岂敢受少夫人一礼,少夫人不用客气。”
“你受得起。”林静琬道:“我想要见小叔一面,不知方不方便?”
远青已经站好,他朝远处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少夫人,不方便。”
林静琬闻言眸色微动,她明白了,楚北辰出手帮她作弊,果然是为了还她的恩情。
也是,身为皇城司司使肯定不想一直欠着他人恩情。
这样也好,雁山一别,她与楚北辰怕是真正再难见面了。
林静琬再次福了福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只是小叔这次伤得严重,最近不宜剧烈动作,还劳远青大人多多劝劝小叔。”
“多谢少夫人关心!”远青朝林静琬拱了拱手。
这边。
楚北辰跟在皇上身后,漫步在猎场当中。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脚步未停,试探性开口。
“爱卿如此帮那林静琬,看来是将朕的话听进去了。你既然有意跟武安侯府和好,为何又要搬出来,不如再搬回去吧,你还没成亲,没有分家一说!”
楚北辰漆黑的眸子像是到墨里又滚了一遭,越发黑得深沉。
他倔强地强调:“皇上,微臣说过了,此生都不可能跟武安侯府和好,那已经故的秦氏杀害微臣母亲,侯府上下当年都看不起微臣,微臣跟武安侯府仇深似海。”
“若不是皇上您不许,微臣早跟武安侯府断亲了。微臣帮那林静琬就是不想让武安侯府出头!毕竟林静琬只是一个商户之女,她来做这侯府世子夫人对武安侯府没有任何助力,可换成柳颜就不同了。”
“柳颜的背后是柳将军,柳家世袭武将,在军中威望颇高,对楚庭煜以后仕途会有助力!”
“哈哈,你这小子,竟敢跟朕如此坦诚,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皇上停下脚步,侧过身指着楚北辰。
楚北辰坦然:“微臣现在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皇上想收回,微臣绝无二话。”
皇上闻言被真正取悦到,他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子,朕真不知道拿你如何是好。你活着,不能只有朕,你应该有你的七情六欲,亲人朋友,原以为你对那林静琬有些不同,没想到又是存了利用。”
楚北辰眼不眨,狂戾地道:“利用又怎么了,那些人只配得到利用。微臣只要有皇上就够了!”
谁会不喜欢一个忠心耿耿的狗。
一只狗当然只能认一个主人。
狗人也不可以生出情绪羁绊,起码在主人眼里绝不能表露半分。
白云被风吹走,没有太阳,感觉闷热。
来狩猎的路上有多期待,回去的时候就有多失落。
进了城京后大臣们就各自解散回家,回武安侯府的那段路楚庭煜没有骑马,选择跟林静琬共乘一辆马车。
这次狩猎的魁首是秦国公世子,楚庭煜等于白走一场。
林静琬不想跟楚庭煜说话,全程闭上眼睛假寐。
马车终于停下,林静琬睁开眼,朝楚庭煜礼貌地微微点了点头,就准备起身先下马车,她才站起身,手腕就被楚庭煜从后拽。
林静琬心中生起一丝厌恶,强忍着侧身看向楚庭煜。
楚庭煜没有觉得自己拽着林静琬有什么不妥,他继续拽住,皱着眉沉思过后开口。
“静琬,我觉得小叔对你不一样,他好像特别维护你!”
林静琬心脏剧烈跳动一下,惊慌愤怒地甩开楚庭煜的手。
“世子爷慎言,昨日遭遇刺客,是迫不得已才跟小叔困在山上。你这话若是传言出去,我名声尽毁死不足惜,就怕惹恼小叔。”
楚庭煜望着生气,气场犀利的林静琬深知自己用词不当。
他忙解释:“静琬,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叔自是看不上你,不可能对你有别的心思。”
“我的意思是小叔可能是想跟我们修好,阴差阳错跟你接触得多,拿了你作为台阶。”
“现在侯府式微,或是有小叔帮衬,侯府必然能很快恢复往日荣盛,这对你我来说皆是好事。”
好事么,林静琬并不认同。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侯府根本就没有一人能顶立门庭,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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