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在湿热的浪潮中溺亡,宋舒月不断的被捞起、沉溺,凉夜微风从窗外涌入,她艰难的试图呼吸,却又被拉回去,陷入窒息的深吻之中。
浑身的骨头犹如被拆分重组一般,坠入深睡之时,窗外的月色已经渐淡。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宋舒月睁开眼时,眼皮沉重,窗外的阳光变了方向,应当已经过了午时了。
“青栀……”
她的嗓子干哑的厉害,从旁边矮桌上拿了个杯子,倒了杯热水喝下,勉强好受了些。
身上的不适太过明显,宋舒月往被窝里缩了缩,又躺了回去。
她后悔万分的闭了闭眼,想起自己昨夜的猖狂,小脸一红。
她这张老脸算是在昨晚丢尽了。
青栀端着一盆水进门,看着宋舒月还躺在床上,脸上露出几分欣喜。
看样子昨夜王爷同王妃果真圆房了。
瞧着王妃没什么不适之处,想必这
腹中的孩子也没什么问题。
苏荷姐姐猜的果然没错呢,王爷爱护王妃,必定是极为隐忍,一点都不愿伤到她的。
青栀将水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转身走到床前,极其温柔的轻轻拍了拍宋舒月的肩膀:“王妃,该起床啦~”
她的声音扭捏得很,宋舒月还没醒呢,就先被她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宋舒月慢腾腾的坐起身来,脸上的嫣红还没有褪去,不知是否是药性使然,她总觉得晕乎乎的。被青栀伺候着穿好了衣服,温凉的水扑在脸上洗了洗脸,才稍微清醒了些。
“陈家姐妹两个呢?让她们来我房里一趟。”
宋舒月语调微冷。青栀了然,想必是要同陈家两姐妹算账了。
这姐妹两个也实在是无法无天,竟然如此猖狂,敢对王爷下那种药,好在是阴差阳错被王妃吃了,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幸而是王妃吃的
不多,也并没有伤及腹中胎儿。若真是小世子或小郡主真出了什么差池,这陈家姐妹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陈萱陈莺姐妹两个进厢房时,宋舒月正坐在桌前吃午饭。
今日厨房准备的都是她喜欢的菜式,宋舒月夹了一块肘子,垫在米饭上面,夹起来送进口中,随后又夹了一道鲜嫩的脆笋。
她太饿了,顾不上陈家姐妹两个。
“妾见过王妃。”
姐妹两个默契的垂首行礼,安静站在一旁,看宋舒月嘴巴正吃着,便都没有说话。
陈萱暗戳戳的打量着宋舒月。
瞧她面色浮红神采奕奕的样子,想必昨夜同王爷春风一度,心里正得意着呢。
这么一想,陈萱便觉得有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她如此费劲折腾,没想到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她心中怎能甘心。
“那盅汤,是谁送的?”
宋舒月咽下一口肘
子,这才慢悠悠的问。
陈萱有些心虚的抬起头,料到她会问这个,弱弱回答:“是妾。”
实际上从今晨她就一直等着王爷来找她算账,不料王爷一早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归。
总归她原本又不是打算给她宋舒月喝的。
“送给王爷的汤里放那种东西,若是追究起来,你谋害皇室的罪,不知道陈家能不能吃罪得起?”宋舒月冷冷抬眼,一双凤眸冷凝着陈萱,“你是打算现在在我面前好好承认错误,还是等王爷回来之后再审问一二?”
“妾知错了!”陈萱急忙跪下,神色急切道,“妾私心用甚,原本只是想的同王爷圆房,不成想竟险些害了王妃,请王妃恕罪!”
“还有没有没用完的,全部交上来。”
宋舒月低头喝一口茶,往下顺了顺肘子,吃了几口菜之后,胃里有点东西,身上也有了力气。
“妾这就去
取来交给王妃。”
陈萱默默起身回房间取剩下的,陈莺始终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怎么,你没有吗?”
陈莺弯唇在一旁站了片刻,不甘心的抬脚往外走。
“王妃稍候片刻。”
陈莺前脚出去,陈萱后脚就回来了,将几个药包放在桌面上:“王妃,我就只有这些了?”
看着桌面上四五包药粉,宋舒月惊讶了一瞬。
就只有这些?这些蒙死一头牛都足够了!
想来陈萱一个姑娘家是想不到这些法子的,多半是她那好娘亲好爹爹教的,还真是打算让她勾走王爷的魂。
这些药要是陆陆续续全吃了,王爷小命估计都没了。
“日后你要是再敢用这种药,这凌王府你也就不必再待了。”宋舒月微微抬眼,陈萱不敢反驳,只得连连点头应下。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凶残的正室嫡妻,她将来的上位之路只怕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