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爷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抬头看向那个坐在太师椅上的人。
他方才好像听到那个人叫他,王爷。
许州地小,只有以为蕃亲王,还是异姓,只不过并不住在他们这个小县衙。
莫非是那位王爷?
可是那位王爷不是已经年过四十了吗?眼前坐着的人,看起来不过二十,看谈吐举止,都不像许州人。
他眉眼微垂,脸上没什么神色,可是周身的气质卓然,神色威仪。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
齐师爷跪在地上,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急忙磕头求饶。
他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恢复,沙哑难听,连滚带爬在陆承言身下,一把抓住他的袍尾,连连磕头。
“啧。”
极轻的一声,带上了淡淡的不耐。
离山走上前,一脚踹翻了人。
“倒是不瞎,知道该向谁求饶。”
陆承言声音极淡,语气覆上微不可察的杀
意。
“王爷,求求你,求求你饶我了吧,我再也不敢招惹何霖了,求求你……”
齐师爷扑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额头磕的血肉模糊,模样甚惨。
陆承言靠着椅背,微微扬了扬头。
晦气。
“哪只手伤的她?”
齐师爷一脸懵逼的看向陆承言,没懂他的意思。
“我再问一次,哪只手伤的她?”
陆承言语气覆上冷意,齐师爷哆嗦了下,慌张下急忙解释。
“没有,我没有动任何人……”解释了半晌,齐师爷才忽然意识到,他说的“她”是指谁。
原来不是何霖,而是姓宋的那个女子吗?
“宋大夫是您的……王妃?”
话至最后两个字,齐师爷的语调已经带上了恐惧的颤音。
若真是王妃,那他的过错岂不是无法饶恕……
“哪只手?”陆承言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齐师爷下意识的蜷了蜷右手。
“王爷,东西都准备好了。”
底下人带着一摞公文出现在仓库里,将东西递给了陆承言,他漫不经心的翻过两页,没什么耐心的递给了离山。
“把这些东西送到县衙,告诉他们从重处置。”陆承言有些嫌脏的站起身,转向门口,“腿打断再送去,姓齐的多断一条右臂,留一口气送到县衙就够了。”
他的声音很淡,齐师爷猛的哆嗦了两下,几乎磕烂的头又磕了几下,随后瘫软在地上。
陆承言迈出了仓库,库房大门关闭,哀嚎声一片,宛如地狱。
“王爷,没想到小小的县衙师爷,上任不到三年,便做下如此多恶事,县衙尚且这样,更别说知州知府等地。”
陆承言应了声,神色未变。
朝堂就是如此,波云诡谲四处起风云,有时候看似不起眼的小坑小娃,实际上深不见底。
“眼下还不到肃清朝堂的时
候,且等等吧。”
这些渣子废物,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天色渐暗,知道陆承言回来,宋柔何霖在厨房里准备了一桌好菜,晚上一家子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宋舒月脸上的肿消了些,宋柔担心是陆承言打的,还特意将她拉到一边反复问了几次,宋舒月反复解释了几次她才勉强相信。
不过看着陆承言挂着胳膊,好像的确不是他打的,宋柔还为自己的狭隘歉疚了一瞬,晚上特意炖了猪蹄给他。
宋舒月夹了一块猪蹄放在陆承言碟子里。
“多吃猪蹄补补。”
陆承言十分听话,低头啃猪蹄。
他右手受伤,左手拿筷子别别扭扭的,时不时的戳宋舒月一下,宋舒月十分殷勤的用汤勺喂他喝汤。
用过晚饭,宋舒月十分无情的拒绝了睿儿想要一起蹋鞠的请求,拉着陆承言回房,说话间便要解开他胳膊上的
纱布。
“让我看看。”
“这么着急?”陆承言故意逗她,举着胳膊不肯让她看。
“陆承言。”宋舒月有些生气。
“好了好了,给你看,”
陆承言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伸出胳膊。
宋舒月一层层解开纱布,看到纱布底下他的伤口。
是一道刀伤,伤在手臂外侧,伤口有些深,幸而没有伤及筋脉。
宋舒月仔细检查完,又替他清理伤口换了药,将自己研制的伤药撒上了些,才又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好了。
“你这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宋舒月有些心疼,包扎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只轻轻的缠了几圈。
“就前两日。”
陆承言不想让她担心,宋舒月便也没有多问。
宋舒月将药瓶收拾好,抱着肩膀坐在床边,有些气恼。
陆承言巴巴的坐在她身边,肩膀轻轻蹭了蹭她。
“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