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恍惚间,林夕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了她?
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就应该杀了宋舒月,让她永远消失在她面前!
“且不说你未婚先孕,怀着宁儿的孩子却又转嫁言儿传出去是什么罪名,单说你林家派人刺杀王妃,致使皇室子嗣受伤折损,单单是这一条罪名,就足够你林家株连了。”太后缓缓开口,“再者,过往种种你做下的孽,应当不用哀家提醒你吧?言儿或许看在宁儿的份上有心包容你,可若事情闹大了,他还护得住你吗?即便护得住你,护得住整个林家吗?”
两方一旦彻底闹翻,夹在中间最难做的一定是陆承言。
要么,他顾念旧情最后维护一次林夕菱,要么,他为了和舒月感情,自私一次将林夕菱舍出去。
哪种结果,最后都难免闹得两败俱伤。
言儿是她最疼爱的孙儿,她不忍心看他受这样的苦。
况且此事闹大,第一个牺牲的一定是林夕菱,甚至连带着林家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相信林夕菱分得清孰轻孰重,也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太后的话字字珠玑,每个字都正打在她的七寸上。
的确,她只
是个弱女子,做了错事便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回头路,却又想保住家人,就只有顺从、听话,任由他们把她从京城赶出去。
“我答应。”
半晌,林夕菱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死气,认命一般,“我会按照您的意愿,老老实实的等到出嫁,远离京城。”
“你是个聪明人,哀家相信你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太后不愿意多说,于蠢人多说无益,于聪明人不用多说。
“好好休息吧,权当哀家今日是来替你送行。”
太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承影院。
刚出承影院的院门,迎面便遇上了匆匆赶来的陆承言。
“皇祖母,您没事吧?”
“哀家能有什么事?”太后失笑,“禁卫司公务繁忙,莫要耽搁了,承影院这点小事,哀家难道还处理不好?”
陆承言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只不过是临行之前有点愿望求哀家帮她完成,只要林氏安心出嫁,哀家不会为难她。”
太后不愿意多说,陆承言便也没再多问。
“你啊,对舒月好点,万一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被发现了,还有挽回的余地。”
太后深深的瞧了陆承言一眼,转身离开了。
陆承言有些不解,跟着也离开了王府。
微风吹过,拂落了树上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散落下来,被风吹向各处。
身后承影院的大门紧闭着,里面没再发出一点声响,寂静的院子竟显得有些萧条。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马车终究没有骑马来的方便,怕被发现,宋舒月不敢跟的太紧。
从城西到城南,街市上人越来越多,越过长街之后,一直跟着的那道身影消失不见了。
宋舒月蹙眉,掀开帘子左右看了看。
完蛋,她跟丢了。
“停车!停车!”
宋舒月急忙下车,付了银子之后,马车便匆忙从街市尽头消失了。
宋舒月左顾右盼的寻找了半晌,大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看到那个骑马的身影。
穿行在街巷中,她有一瞬间的懊恼。
找了半晌,终于在拐过街巷之后就,看到酒肆门口拴着一匹马。
这正是她跟了一上午的那匹马。
宋舒月没多犹豫,撩起裙摆迈进了酒肆。
“姑娘,可是要用饭吗?您一个人?”小二积极的迎了上来。
“……对,给我上一桌好菜。”宋舒月胡乱应付着,看到小二心花怒放的往里迎她,她伸手指了指门口的马
,“那匹马毛色不错,是你们酒肆的?”
“这么好的马,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小二失笑,解释道,“这是楼上一位客人的。”
“原来如此。那位客人在宴客吗?”
小二点头。
“不过他宴请的那位客人已经离开了,若是姑娘对他的马有兴趣,等他下楼之后,可以问问那位公子。”
“那你有没有看清他宴请的人长什么样子?”宋舒月连忙追问。
小二微微蹙眉:“小姐,您到底是来用饭的还是来打听消息的?”
“实话告诉你,我是来捉奸的。”宋舒月压低声音,凑近小二,“那匹马的主人就是我的夫君,我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哦~”小二了然的点头,十分配合的开口,“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你相公宴请的是个男人,不是什么女子。”
“什么样的男人?”
“四五十岁,看穿着谈吐,非富即贵。”小二在酒肆里务工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宋舒月微微蹙眉。
这个范围太广了,她一时半会儿也锁定不了究竟是谁。
“诶——你相公下来了。”
宋舒月神色一紧,急忙回头看过去。
果然,那个身穿黑色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