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萱看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除了跟小伙伴疯跑疯玩儿,你倒是说说看,你还觉得干什么不累?是干活儿不累,还是读书不累?”
顾小五肩膀垮下去,“都累......”
顾文萱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然后她大声问自己这个黏人精弟弟,“确实都挺累的,可你能因为累就什么也不做吗?饿肚子的滋味儿好受吗?家里那些好吃的你也不稀罕了?”
小孩儿只纠结了短短一瞬,“那还是稀罕的。”
饿肚子的滋味儿也不好受,他不想再过以前那种饿了没吃的,只能喝凉开水填肚子的苦日子,他想像现在似的,天天都能吃饱饭、吃上鸡蛋,隔天就能吃上肉,偶尔还能吃到糖果和点心。
听到两人对话的白景洲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肩,“好好学,好好练,外面的广阔世界和更加璀璨的未来人生在等你们。”
小五郎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眼神里是满满的迷茫和不解。
不好意思,他听不太懂。
在场的其他人大眼瞪小眼,也都对白景洲的这句话没啥反应。
顾文萱看他一眼,然后提高音量,环视众人,“想吃饱穿暖吗?”
众人一听这句立马来精神了,“想!”
顾文萱又问,“想住青砖大瓦房吗?”
众人毫不犹豫回应,“想!”
顾文萱再问,“想每天都有白面、猪肉、鸡蛋、糖果、点心吃吗?”
众人的眼泪差点儿从嘴角流下来,“想!”
顾文萱,“很好,那就老实给我刻苦读书、勤奋练武。”
白景洲:......好吧,是他不懂变通,鸡汤没有熬对味儿。
有好吃的、厚衣裳和青砖大瓦房在前面吊着,别说是大人了,就连小孩儿也不觉得读书、习武的苦如何难以忍受了。
不能玩儿就不能玩儿吧,给他们吃好穿好住好就行。
懵懵懂懂跟着喊了好几遍“想”的小五郎不知道的是,其实顾文萱还有意让他们兄弟几个都去试着考考科举。
顾文萱的几个弟弟年纪都还不算大,都还有机会搏一搏。考进士、考举人太遥远了,考不考得上不好说,但考个秀才,顾文萱觉得他们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秀才功名,就等于是一脚踏进“士”的门槛了,他们一家的社会地位,届时就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了。
人嘛,活着就总要尝试着往高处爬一爬,不然谁都能来踩他们一脚,他们的日子又哪能过得舒心呢。
就连宁启瑞这个热爱练武和赚钱的,白景洲都建议他考个秀才功名再说。
再不济,他哪怕考个童生出来呢,也好过就只做个纯纯的商户。
有顾文萱和白景洲把握大方向,那些比他们年纪小的,各家长辈根本就不用再多操心什么。
孩子们跟着林淑贞、顾文萱、白景洲努力学习,顾文萱和白景洲自己也在努力学习,在这种一边忙着做事,一边见缝插针提升自己的忙碌日常里,时间缓缓进入本年度的最后一个月。
在这个月的第二天,顾文萱在村尾的杂树林见到了白景洲的二堂嫂钱氏。
钱氏长相一般,但体格很好,不仅性格爽利,人也勤快能干,家里家外全都拿的起来。
除了她那个不知足的婆母,包括她丈夫、公爹在内的所有白氏族人,大家都觉得白景鸣能娶到她,是白景鸣赚大了。
虽然白景鸣比她好看,但在更看重实惠的村民们眼里,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勤快这种特质讨人喜欢。
顾文萱倒是觉得长得好看也是长处之一,但钱氏的性格确实也让她十分喜欢。
白景洲和他几个堂哥关系都很不错,他们的妻子好相处,以后白景洲和他几个堂哥的关系就不会因为枕头风生分,这在重视宗族的古代是好事儿。
顾文萱不知道的是,钱氏其实很怕顾文萱不喜欢她。
她是自己看上的白景鸣,本来她爹娘就不太赞同她找个惫懒的,后面因为白景鸣他娘闹出的那些事,她爹娘更是一度生出了悔婚的心思,是白氏一族的处事公道,以及白景洲的异军突起,给了她说服她爹娘的机会。
白景洲给了白景鸣一门来钱的营生,让他就算不怎么能吃苦,一年到头的收入也能养活一家大小。这意味着她嫁给白景鸣,起码以后的日子不会过得特别苦。
她自己愿意,白景鸣能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白大伯明事理,白氏一族处事公道,这种种原因加起来,让钱氏爹娘最终放弃了继续挑剔白景鸣的那个娘。
好不容易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郎君,小郎君又对她体贴得很,钱氏嘴上不说,对挽救了她这门婚事的白景洲还是很感激的,而顾文萱又是白景洲捧在手心的人,钱氏当然就也很想和她打好关系。
两人都有意交好彼此,也都是性格爽利、比较容易打交道的人,这第一次见面,气氛自然而然就变得十分愉快。
陪自家媳妇儿过来的白景鸣也是一脸高兴,虽然他娘最近吃足了教训,又有他爹随时镇压,闹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来,但这几天,他们家却也不是就真的和谐无比。
他娘那些中途夭折的幺蛾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