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赶来的里正和族老们狠狠训斥了白峰两口子,两口子不敢再作妖,只能一边在家里低声咒骂白峰的爹娘兄弟,一边急吼吼的想其他办法筹钱。
值得一提的是,本来白里正是打算让白峰负担老太太的医药费的,奈何老太太却不同意。
虽然白峰是个不孝不悌的,但身为他老娘,老太太到底还是不忍心在他也需要交代役金的这个当口,还让他再给自己出药钱。
然而老太太帮他省下的那几个钱显然并不能帮他解决根本问题,他们两口子的品性摆在那里,借遍族里都没人敢把钱借给他们。
他们也去了白峰岳家,但那一家子却是个只进不出的,平时白峰婆娘贴补娘家,他们总嫌她贴补的少,现在要他们借钱给白峰两口子应急,他们却是给一个铜板都嫌多。
两口子别说是钱了,他们甚至连口水都没能混上,就一边吵架一边灰溜溜的回家来了。
白峰婆娘给他出主意,让他去找白里正和白崇借钱。
这两家是白氏一族家底最厚、平时在族人面前也最好说话的人家,之前因为白峰婆娘推倒了白峰老娘的这个事儿,白峰两口子一直避着知情的白里正等人,现在却是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他们了。
然而白里正和白崇却因为他们对父母兄弟都是那般态度,果断拒绝了借钱给他们。
两人也没有指责他们不孝不悌,只托词自家的钱已经全都借了出去。
白里正老妻还因此表扬了白里正,在她看来,像白峰两口子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们伸手拉一把。
白峰两口子当然不相信白里正和白崇的这番说辞,但两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外人,且还一个是里正、一个是大夫,根本得罪不得。
两人不敢像对待自己父母兄弟似的,在白里正和白崇家里胡搅蛮缠,于是就只能一边小声咒骂白景洲一家,一边灰溜溜的去为筹钱紧急卖田。
一番借钱、卖地的浪潮之后,白家村所有摊上服役名额的人家总算全都凑够了代役金。
和他们不同的是,周边的其他村子,基本都有人因为舍不得或者出不起代役金,最终只能出一个壮劳力去服役。
情况更严重的是周边其他县的那些百姓,他们不像青山县百姓摊上了个好县令,统治阶级长期以来的层层剥削,再加上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秀存在感的天灾、兵祸,早就已经把他们逼到极限了。
那些被摊派到服役名额的人家,基本没有哪个是能凑够代役金的,他们只能要么牺牲家里的一个壮劳力,要么就携家带口一起逃走。
那些逃离他们原本生活地区的人,大部分直接进了深山老林,去做虽然日子清苦、生活不便,但却不用交税、服役的山民。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拖家带口来了顾文萱他们生活的青山县。
青山县因为彭县令,不仅治安好,繁华程度也远非其他县能比的。
那些流民拖家带口的跑过来,就是想在青山县寻一条活路。
然而彭县令毕竟只是个小县令,他能管住的只有他这一亩三分地,上头要加税、加派徭役,他也是没办法阻止的。
本地自生的流民虽然不多,但外地涌入的流民却已经多到他根本就安置不过来了。
没了官府兜底,很多人为了生活,或者因为本身就具备恶人属性,开始在青山县不断制造案件。
县城和周边村镇的秩序明显变得混乱起来,这也就导致了,当那些流民拖家带口的赶过来,结果却发现,青山县其实也已经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青山县了。
为了买粮、买盐频繁进城的顾文萱他们,短短十来天时间里就碰到了好几起恶性事件,好在他们身手高强,不仅每次都没吃亏,而且还顺带救了其他的受害者们。
可就算如此,这样的乱象也还是让他们甚为忧虑。
白景洲私下跟顾文萱感慨,“看这架势,只怕这青山县也太平不了多长时间了。”
顾文萱陪着他叹气,“我们没办法改变大局,就只能先顾好自己。”
他们起点太低,所在地区的统治阶层又已经大半都烂到了骨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拯救余地。
顾文萱和白景洲能做的,也就只有期待他们赶紧下台了。
等到那些无视法度、迫害百姓,在作死的道路上可着劲儿拍马狂奔的家伙被清理干净,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日子自然就也会变得好过起来。
下定决心加强防备之后,两人第一时间去了他们名下的几个庄子。
把庄户们、各个匪寨的幸存者们全都召集到一起,把当前局势告诉他们,叮嘱他们提高警惕、做好防备。
“庄子上十八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可以由庄头带领,分三班日夜不停地进行巡逻。”
“明天我会派一个人过来培训你们,你们跟着他好好学。”
“庄子上的牛我们会牵走,还有属于我们的鸡鸭鹅,我们也会让人给运走。”
“这座宅院你们不必守,谁爱占谁占,谁爱来这里面拿什么就给他拿,别为了这点东西豁出命。”
“你们自家的值钱东西都提前收拾好,这样就算对方人数太多你们打不过,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