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萱不介意帮穆翰之照顾一段时间家里人,让他欠她和白景洲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毕竟白景洲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仕途,而穆翰之又和未来的天下共主有直接联系。
交情没到那个份上,顾文萱并不指望他能为了提携白景洲费心费力。
她只希望穆翰之能看在自家好歹救过他弟弟,现在又收留了他继母和弟弟的情分上,在白景洲需要,而他又恰逢其会的时候,在那位面前帮白景洲递几句好话,让白景洲的仕途能够走的更加顺当。
白景洲和她想法一致,听到顾文萱说他可以自己做主,白景洲当即就对穆靖之道:“穆大哥希望你和伯母能在贾家村暂住一段时间。”
穆靖之点头,手指有些紧张的捻着袖口,“若是你们不嫌麻烦......”
白景洲拍拍他,“有朋自远方来,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嫌麻烦?就是我们现在情况特殊,住宿条件不好,伯母和你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穆靖之用力摆手,“这没什么的,不瞒你说,我们路上还住过破庙呢。”
他虽然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但却并不是那种一点儿苦也不能吃的骄狂性子。正如白景洲所说,现在情况特殊,讲究不了那么多。
白景洲神色愈发柔和,他问穆靖之母子俩,“我家有好几个空着的院子,我家附近也有没人住的独立农家小院,不知伯母和靖之更想住在哪边?”
穆靖之他娘还是一贯的没主意,她不作声,只拿两只眼睛瞅着自己儿子。
穆靖之略一思忖,“住你家附近吧。”
他哥不在,他娘不顶事儿,他只能努力学着自己拿主意。
白景洲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挑选宅院。”
说是“挑选”,其实能挑的也就只有院子的位置了,院子里头格局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本没有挑的必要。
穆靖之也确实没咋挑,他在离白家、顾家最近的地方迅速选定两个彼此相连的农家院,“就这里可以吗?”
白景洲点头,“当然可以。”
顾文萱扫一眼穆家这支人数众多的队伍,“只两个院子你们应该不够住吧?”
穆靖之抬手一指他带来的护卫和长随,“他们当中就只有两个人会留下,其他人明天就会去找我哥了。”
穆靖之这次就只带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厮随身伺候,他娘也是只带了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小丫鬟,加上那两个会留下来保护他们的侍卫,他们也只会留下六人在此。
若非他们这种大户人家讲究多,他娘一个寡妇,不好和两个侍卫、一个小厮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都不会提出要多占一个院子。
顾文萱点点头,“那我这就让人帮忙把屋子布置起来。”
穆靖之母子俩和他们带来的人全都神色憔悴,顾文萱猜,他们这一路怕是都没断了起早贪黑、担惊受怕。
这种时候说再多漂亮话,都不如让他们及早安顿下来,在安全的地方好好吃上一顿、睡上一觉。
这么想着,她把白景洲留在这里陪着穆靖之母子,她则是跑回自家呼叫帮手。
把做饭的差事托付给李氏等人,让她们去请顾杏等关系好的女眷过来帮忙,尽快做出足够穆靖之等人食用的热乎饭菜、汤水。
她自己则是喊来贾月兰、白景馨,以及包括白景山、宁启瑞、房有福在内的十来个巡守队员。
他们这些人的任务,是帮穆靖之等人准备枕头被褥、布匹针线、桌椅板凳、炊具餐具、茶壶茶盏、粮食、盐巴、蔬菜、菜干、肉类、冻鱼、柴炭等等。
顾文萱不小气,她打开库房,所有她觉得穆靖之等人可能用到的东西,她全都拿了一份给对方。
至于对方是不是真能用上,会不会嫌弃他们给的东西品质不好,顾文萱就管不着了。
东西流水一样被他们送到穆靖之那儿,穆靖之和他娘连声说着“够了够了”“这个我们自己带了”。
顾文萱见他们面上只有感激,并没有隐晦的嫌弃和挑剔,心情顿时变得更好了。
她道:“你们带了是你们的,我们也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白景洲也道:“是啊,后面你们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们。”
穆靖之母子俩连声道谢,但却并不打算过度麻烦白景洲和顾文萱。
白景洲和顾文萱也知道他们肯定不好意思总找自己,所以他们已经决定要三不五时过来看看。
穆靖之不知两人心中所想,他冷不丁瞄见房有福牵着的骡子,不由一脸好奇的指着那骡子问白景洲,“那个......不是马吧?”
穆靖之他娘闻声也看过去,“不是吗?”
“确实不是。”白景洲笑着解释,“那个是‘驘’,不过我们乡下人更喜欢称之为‘马骡’。”
穆靖之很感兴趣,“马骡是什么?”
“是公驴和母马所生,长相介于此二者之间的一种牲畜。因其力大耐劳,所以很适合用来耕种、拉车、驮运重物,骡这个名字就是根据它的这一特点取的。”
“它还有个叫做‘駃騠’的近亲,乃是公马和母驴所生,比‘驘’的体型要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