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洲已经和白崇、林父一起去医治伤者了,白景山等略通医术的人也都过去帮忙了,顾文萱插不上手,干脆就拿出粮食、肉类和蔬菜,让女眷们给所有人都做一顿量大管饱的热乎饭。
已经习惯了被她投喂的巡守队员欢呼阵阵,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的普通村民也都难得露了个笑脸。
天知道,之前那些散兵游勇和流民攻打避难所时,他们是多么的提心吊胆。
老人、孩子被他们藏在家里,他们这些力气大、年纪正合适的,则全都壮着胆子咬着牙,出现在了高墙下。
他们当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是被自家加入了巡守队伍的壮劳力给喊过来的,一开始并不是十分情愿,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巡守队员们并不会让他们做什么危险的事。
人家给他们分派的任务,除了烧水、拎水就是搬运石块、箭矢等守城用品。
甚至他们都不用在高墙上方冒头,只需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巡守队员们就会自己过来接取,最大限度确保了他们的人身安全。
没啥危险,只是需要付出一些力气,这让大伙儿慌跳的心很快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又亲眼见证了顾文萱、白景洲、房有福等人,始终冲在巡守队伍的最前面,面对最大的难关和危险。
这些人后知后觉意识到,人家这官真不是白当的,不仅贴了不少钱粮、药材出来,而且还从来不曾把他们的亲人当炮灰,可以说是整个避难所里付出最多的人。
这么一想,大家顿时就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加入了巡守队伍的人,个个都对顾文萱他们服气的很了。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战斗结束了,顾文萱竟然大手笔的请所有人一起吃饭了。
他们这些人明明没有出多大力,可顾文萱却一点儿也没有区别对待的意思。
就连他们各家的老人和孩子,顾文萱也都大方地让人去喊他们了。
食物的香气很快漂浮到空气中,热乎乎、香喷喷的咸肉菜干浇头、三合面热汤面条,诱惑着所有人的嘴巴和肠胃。
顾文萱让人拿出来的食材足够多,大伙儿不用像之前似的,可丁可卯的算计着吃,很多人都是接连吃了好几海碗。
负责做饭的婶子大娘一边给大伙儿捞面条、舀浇头,一边都忍不住替顾文萱心疼食材了,顾文萱却是始终一脸笑意,她一边捧着碗吸溜面条,一边让大师傅们先轮班吃一下饭。
婶子大娘们感动得很,个个都是匆匆扒了两碗,就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去忙活了。
大夫和伤者那边,顾文萱让房有福带人送去了五桶面条、两桶浇头,此外还有顾文萱让其中一位婶子专门给大夫和伤者熬的一大桶白米粥。
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庆祝胜利的简单晚饭,普通村民们在完成扫尾工作后,乐呵呵的陆续回了自家暂住的小院,没有受伤的巡守队员们,却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谨防那些散兵游勇和流民趁夜偷袭。
在战斗中出了大力的顾文萱并没有回家,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她的狗狗大队,踩着围墙如鬼魅一般巡逻一圈,仔细倾听避难所外是否有不同寻常的响动。
有她和那些狗子三不五时的晃悠过来、晃悠过去,那些负责巡夜的巡守队员不自觉地就全都绷紧了神经,别说是偷懒睡觉了,他们连和同伴闲磕牙都不敢。
一直到东方亮起一抹鱼肚白,房有福带人来接替顾文萱,顾文萱这才打着哈欠回了自己家里。
她回去时,值下半夜的班监护伤者的白景洲还没睡,把伤者交给来换班的林父后,白景洲顶着一脸憔悴,到自家门口蹲守顾文萱。
两人匆匆见了一面,白景洲拿过食盒,把自家老娘起早热好的羊奶分她一碗。
顾文萱试了下温度,发现羊奶已经是温温的了,并不烫嘴,索性直接一口闷了。
白景洲一看就知道她必然又累又渴又困,忙伸手把她拉进自家院子。
因为长期有人找他或他爹,他家最靠近门口的小院里,就有现成的桌凳摆在那里。
拉着顾文萱在圆凳上坐下,白景洲从食盒里拿出一碗小米粥、五个肉包子、一碟小咸菜,“吃吧,吃了你再回去睡。”
顾文萱也没和他客气,一边跟白景洲说着今天下午要派人出去处理流民和散兵游勇留下的尸体,一边大口大口吃起了早饭。
温温的早饭很好入口,顾文萱没一会儿就吃完了白景洲准备的所有东西。
白景洲送她回家,“处理尸体的事情我会安排下去,你不用操心这事儿。”
顾文萱打个哈欠,“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景洲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顾文萱冲他挥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白景洲的聪明和谨慎程度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她,她没必要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一觉睡到日落时分,顾文萱总算舍得起来了,心疼坏了的李氏听到动静,忙拿了温在锅里的饭菜给顾文萱。
顾文萱没急着吃,睡了一天,她想再简单洗漱一下。
李氏听她说想洗脸刷牙,站起身就要去帮她准备一应用具。
顾文萱忙拦住她,“我自己来。”